江都城,牢狱。
陶温无语了。
“我说,你们这怎么办事的啊,连个犯人都审不明白?”
陶温指着面前血肉模糊的犯人,厉声质问牢狱的小吏。
牢房内非常潮湿,阴暗的墙角长满了青苔,四周破碎的墙壁里鬼鬼祟祟地爬着小虫。
陶温刚到牢狱提审犯人,就看到营救孙家的要犯人事不省,像一个死人似的躺在眼前。
小吏的脸上满是横肉和笑意,说道:“我们这儿的刑狱主事之前在京城当差,认为这人啊,就是贱命一条,只要严刑拷打,必然能从犯人嘴里撬出一些东西。”
陶温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小吏整个人都傻了。
“你娘的,你们把人打死了,我还问个屁。你们那么能耐,怎么把人打成这样还没问出名字?”
“这……”小吏捂着火辣辣的腮帮子,“缘是这人骨头硬,再上几鞭……”
“上你娘,给我滚!都滚!”
陶温一脚招呼过去,那小吏直接飞出了牢门。
周围看热闹的犯人都在惊呼喝彩。
小吏悻悻地走了,连带着将牢房里的几个吏员一并招呼走了。
这小公子真的无理取闹,惹不起啊惹不起。
陶温四下张望着,见周围没有了牢狱的工作人员,立刻蹲下身子,使劲掐着那犯人的人中。
“唔,你……”
犯人充满血污的脸上逐渐睁开两条光亮。
“我是孙伯符的朋友,现在来救你。”陶温一时间想不到别的说辞,更何况自己曾给孙策指了一条明路,现在说是朋友也不过分。
犯人一听“孙伯符”三个字,立刻睁开了眼睛。
“孙家人如何了?”
“多亏了你的坚持,现在无事。”
这时,一抹犹疑的眼神从犯人的眸子里闪动着。
“阁下,如何证明是孙伯符的朋友?”
“很简单。”陶温笑道,“孙伯符派你来接孙家人前往寿春,现在孙策在袁术的手下大展宏图,想必不久之后就能向东渡江,成就一番功业。”
犯人惊道:“此乃我与伯符的秘密,阁下如何得知?”
“都说了,我和他是朋友,这下你该信我了吧?”
犯人挣扎着起身,勉强抬手行礼,说道:“我名吕范,字子衡,敢问阁下大名?”
“在下陶温,未行冠礼,故而无字。”
“陶兄弟英雄出少年,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陶温将吕范扶起,拍着他的手背说道,“不知子衡兄如何被抓到这里的?”
吕范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陶兄弟是自己人,范便坦诚相告。”
他又四下打量一番,低声道:“我此行表面奉袁公之命前来和笮融接触,实则受伯符之托,来此接孙氏家眷前往曲阿。只恨笮融那贼两面三刀,竟然将我出卖,实在令我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