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客厅里一片狼藉,相框丢在地上,玻璃碎成了渣,盛父的笑容在七零八落的玻璃渣中依旧和蔼。
家里的佣人低着头站在角落,茶几上摆了一张盛父和盛母的结婚照,郁岚坐在沙发,对着照片发呆,头发凌乱披散在背后。
看到盛湾湾回来以后,站在郁岚面前的那位阿姨叹了口气,“夫人,小姐回来了。”
盛湾湾上前捡开玻璃渣,将相框捡起,放在茶几上。
不用说,郁岚发病了。
她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在沙发边坐下,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郁岚突然就冲了上来,清脆的巴掌声在划破空气,熟悉的痛觉如约而来。
她没意外,也没躲开,僵着脑袋承受了第二巴掌。
“都是你!都是你!盛湾湾!你怎么不去死!你该跟着你妈一起死!”她嘴里的言语恶毒而刺耳,眼泪也胡乱地往下流。
盛湾湾闭上眼,站在原地,不反抗,也不说话。
“都是你!你给我装什么,装什么无辜!你个贱坯子,跟你妈一样,都是勾引男人的贱坯子!”她突然伸手去抓她头发,盛湾湾被抓的一踉跄,不自觉地朝着她的方向弯腰,脚下踩着的高跟鞋差点扭了脚,她干脆趁机脱了鞋。
郁岚有些疯狂,尖锐的指甲滑过颈脖处细嫩的皮肤,留下一道刺眼的红印,盛湾湾没能忍住,闷哼了一声。
“疼吗?你也知道疼!我更疼,我这一辈子都因为你们这一家人,因为你爸因为你妈毁掉了!都是因为你们!你爸你妈死了,你活着干嘛?想故意气我是吗?啊?”她甩开手,盛湾湾因为甩开的力气往后退,绊到了刚才脱下来的高跟鞋,整个人都往后仰。
旁边的佣人看到了不由得惊呼一声,却没人敢说半句话。
所幸她身后是沙发,并没有倒在地上。
郁岚把盛湾湾进门捡起来的相框重重地丢在地下,似乎觉得不够,边咒骂边抬脚恶狠狠地踩在上面,“笑,我让你笑!你死了还笑……”
她发病的模样近乎癫狂。
茶几上她一直看着的那张盛父盛母的结婚照被她拿过来撕得粉碎,“我过得不好,你们一家人也别想好过!你们别想好过!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女儿幸福……”
盛湾湾揉了揉被抓的生疼的头皮,挣扎着起身来,上前抓住了发狂的郁岚,转头朝着愣住的阿姨吩咐:“阿姨,镇定剂。”
旁边一直候着的阿姨赶紧从兜里掏出针管,趁着郁岚被盛湾湾抓着不方便动弹,给她注射进去。
“盛湾湾你不得好死你个贱人,贱坯子!你跟你爸妈一个样子,你这辈子都别想过得好,你只能跟我一样,跟我一样,这辈子都得不到幸福……”她双手被禁锢住,只靠着一张嘴巴攻击她,阿姨动作很快,镇定剂注射下来之后她就安静了下来,由不远处站成一排的佣人抬上楼。
她们没办法,郁岚犯病的时候没人敢靠近她,没人愿意去平白无故地挨这一份打,所以只有盛湾湾,只有她的到来,才能拯救其他人。
盛湾湾松了口气,捡起地上已经皱得不行的照片,在父亲脸上轻轻抚过,眼睛里突然就有些湿润。
“怎么没把这些照片收起来?”她问阿姨。
“是太太不让收的。”
“坏了,扔掉吧。”
“家里还有很多,太太每次发病时都会撕掉一些,恢复了又到处找,要是找不到的话又得犯病,所以我们准备了很多。”
盛湾湾明白状地点点头,似乎并不意外。
“小姐,要帮您包扎一下吗?”阿姨拿着她的高跟鞋放到她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