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步堂薰微微抬起头:“阵平?”
“没什么,我去上班了。”
松田没多做停留,径直走到衣帽架边取下了自己的外套,车钥匙和id卡所有东西已经早就被在口袋里放好了:“你们要聊就在这聊吧,别再拆东西就行。”
薰也跟着起身:
“那我送送你......”
“不用了。”
但松田却制止了他:“你们不是刚见面吗,这么难得的机会多聊一会儿......我要迟到了,先走了。”
说完,他胳膊搭着自己的外衣和车钥匙径直走了出去,随手带上了门。
——砰!
“......怎么了这是?”
目睹大门关闭,工藤新一有些疑惑地眯着眼睛:“松田警官怎么突然跟吃炮仗了一样?我赔他的门还不行吗.....哎哟!”
“以后要带人过来,一定要记得先跟我说一声啊。”
成步堂薰无奈地敲了下他的脑袋。
“抱歉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的.....”新一委屈地捂着额头,瞥了下旁边的服部,“我本来都算好了,就是为了防止服部这家伙看到你一下太过激动搞出什么事情,才故意把我们昨天的合照先发给和叶的,结果还是被他第一个看到了!”
和叶垂着脑袋:“因为我和平次那时候在一起看电影......”
“给我看到又怎么样嘛你们两个!”
服部平次自知理亏,但还在继续嘴硬,一下撑着桌子站起来,把桌面直砸得哐啷作响:“倒是薰哥你啊!就算是被公安保护着换了身份,也好歹联络我们一下吧!”
“都这么久了,你都没有任何音讯,我们都以为......”
薰怔怔地看着他逼近自己。
但是,那个少年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时候,忽然又停下了。
“我们....”
“我们都还以为......”
那道声音忽然带上了些鼻音。
远山和叶听着他的声线,在这时也莫名感觉眼眶有点湿润:
“平次.....”
“我们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啊,以为你死在那场谋/杀里了!”
服部平次高声大喊着,哽咽和苦涩几乎撕裂了他的声带,肩膀止不住地颤抖:“工藤....工藤他还说你其实是被卷进了和一个跨国犯罪组织有关的事件!一直在被注射引起器官腐烂的毒素,还为了公安主动返回那个想杀了你的地方卧底,最后在爆炸中坠楼摔了下来,也几乎摔得粉身碎骨.......”
成步堂薰试图安抚他:“没事的,平次.....”
平次怒吼:“没事你个大头鬼啊!!笨蛋——!”
薰整个人猛地愣住了。
“你....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瞒着我们所有人.....”
那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年垂下头去,十指紧扣住桌边缘用力到泛白,已经能感觉自己眼前越来越模糊。
在那个人离开后,他感觉自己其实就很少很少哭,总是有一种必须要承担着兄长留下的一切责任保护好和叶和大阪,努力向前走的感觉。
但是现在......
“是你告诉我,在我成为‘关西第一名侦探’的时候就会回来看我,可是为什么我看见的只有你的死讯......”
“没事,没事了啊——”
成步堂薰连忙快步走过去,用力把少年泪眼模糊的脸按进怀里。
那个一向不可一世的少年,此时却伏在他的胸前颤抖啜泣着,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几次张了张口,发出的都只有破碎的音节。
他双臂紧紧抱紧了身前的人,用力到揉皱了薰的衬衣,这个拥抱横贯了他在那个人死后多少年的思念和后悔,几乎美好得不真实。
平次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曾经在那些年里无数次后悔,觉得自己如果跟着他去东京,或者一意孤行把他留在大阪,那些惨剧和伤痛是不是都不会发生。
但这也怪他当年太小,太单纯,也太天真,从未看出雨宫薰的异常和阴霾,只活在那个永远太阳一样温暖,月亮一样温和的兄长警官所编织的,希望他们能相信的美梦里。
他在之后日夜不休地侦破了无数的案件,终于和关东的工藤齐名,成为了关西的启明星。
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
他依然侦破不了那场害死雨宫薰的案件,他最珍视的长辈之一已经沉睡在了地底,埋葬了光辉。
.......而他甚至是被人杀害的,自己这个“关西第一名侦探”直到现在都没能找出凶手。
——这又算什么第一名侦探??!
所以他不断在工藤新一的麻烦,不断向他发起挑战,希望有一天能够从他的身上学到经验,就算无法挽回薰的死,也至少能亲眼看着犯人站上法庭受到裁决——
但谁知道,工藤新一这个家伙虽然没给他带来犯人的消息。
却给他带回了还活着的薰......
“好了,别怕,我已经回来了。”成步堂薰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仿佛小时候哄着他在警车上睡觉一样,“所有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以后一定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
“薰哥哥.....”
忽然,一声哽咽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和叶跪坐在他身边:
“死亡......痛吗?”
.....死亡痛吗?
成步堂薰没说话,也没做出任何回答,但是却伸手将她也搂了过来。
“不痛。”薰的鼻尖轻轻抵着她柔软的发旋,将他们同时抱住,安抚着那两具不住颤栗哭泣的长大的身躯。
“有你们在,就不会痛........”
“........”
年长的青年和他已经长大的孩子们在阳光下紧紧相拥。
松田阵平背靠着大门,伫立在原地。
听着那两个孩子扑进薰的怀里嚎啕大哭,不停地叫着哥哥,心口忽然被重击了一样的,似乎很空,却也说不出为什么。
他又何尝不想也像那些孩子一样,拥有在薰的身边肆意拥抱和亲密的权利。
可是现在的薰不会接受他的那种隐秘的感情。
或许,其实也不止他.....
其他所有人,在薰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友情以上,却也无法再增长,他们没有人会敢因为他给的那些温暖而得意忘形。
松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心绪。
按着警视厅的电话要求迅速奔赴现场。
*
日本,海关。
“谢谢您的配合。”
一身制服的边检员在护照上利落地盖下一个戳,将护照从小窗口里退回给眼前的外籍男人,却只见那人的表情非常放松,笑了起来,直接用流利的日语回答了一句:
“非常感谢。”
........
“——喂?秀你已经到了吗?”
男人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大厅走,戴着尽量不引人注意的帽子和墨镜,边走边用耳机接起了电话,对面是个熟悉的英文女声:“格兰利威怎么可能会突然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fbi这边要疯了,雪莉真的没有在骗你吗.......”
“关于这个......”
赤井秀一找了个靠窗的空隙坐下:“雪莉之前打电话给我,一共就说了两句话。”
“她说:格兰利威没死,你要来见他吗?不要算了。”
“什么?!”
赤井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
“如果她要骗我的话绝对不会这么敷衍.....所以,这是真的。”
窗外传来飞机引擎的轰鸣。
他转过身,在此时回望两年不见了的湛蓝天际——东京的天空熟悉又陌生,似乎能看见曾经被困与阴影中的岁月都逐渐散去,明亮的未来覆盖了那场深冬大雪的阴影与伤痛。
他曾经在最后的最后,也没能有机会牵住他逐渐冰冷的手。
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月亮坠落。
“雪莉告诉我,格兰利威现在的身份是个律师,在东京工作。”
赤井微微垂下眼睫。
翻开的钱夹的格层里,有着一张青年幼时的照片,金色眼瞳明亮得像人间的星河:
“你说......我能在这一千多万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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