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
无数的尸骨垒成了一座小山。
在小山的四周是一望无际的血色湖泊,只是从这里路过,便能闻到令人作呕直入鼻腔的血腥。
血湖里面自然是真正的血,而且是人血。
而这些人血的来源...
金无救与门内几位好友凌空虚渡,站立于血湖上方。
他们看着弟子们将一批批凡人押到血湖边放血,直到最后一批行尸走肉一般的凡人离去。
“金兄,宗主近些日子...”
“嗯。”
金无救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孙婴长老领着三位元婴长老,以及十六位金丹巅峰长老一去不回,宗主的心情怎么可能好?
那南荒可真是怪了。
他们在南荒遇到了掌控雷火法则的少年打乱宗门计划也就罢了,毕竟这种突发的意外谁也不能说些什么。
在他们回来将事情讲清楚之后,宗主只是挥挥手便放他们离开了。
可那孙婴长老是元婴后期啊。
他独自一人就能在南荒那种贫瘠之地纵横无敌了,何况他还带着三位元婴中期长老,还有十六位金丹巅峰。
这股势力甚至都能平推南荒五大宗门了。
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去到南荒之后却好似泥牛入海,从此便没了消息。
当真是奇怪无比。
就在金无救思考的时候,一人飞至身边,
“金兄,宗主唤你过去。”
“啊,好。”
金无救反应过来,立即飞向宗门深处的那一座血色大殿。
很快,他的身影便进入了大殿之中。
“宗主。”
金无救快步上前,低垂着头颅,不敢抬头看向猩红王座上的那个身影。
“金长老不必多礼,抬起头来,再与我讲一讲此前你们在南荒的经历。”
“从头到尾,细致地讲一遍。”
花葬生的声音没有起伏,十分平淡,听起来倒是儒雅。
可落入金无救耳中,却使得他浑身一颤。
他微微抬头,看向猩红王座上的那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人。
“遵命。”
眼前的这位血灵宗宗主,若是外人见到的话,定然不会将他当成一位魔修。
反而会认为对方是一个儒雅随和的书生。
可门内的长老们都知道,花葬生是真正的魔头。
死在他手里的生灵,数以十亿计都不为过。
金无救不敢违抗命令,纵使他已经将齐国的那段经历讲述了十几遍。
“......”
待他讲述完毕之后,血色大殿再次陷入了寂静。
“宗主...”
金无救的额头上滑落一滴汗珠。
待在这大殿中的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嗯,你走吧。”
“遵命!”
金无救如蒙大赦,倒退着出了大殿。
花葬生看着金无救离去的身影,眼中的疑惑之色更重了。
那南荒不过是贫瘠之地,以前他从未将南荒放在心上。
只是如今他正值突破之际,血灵宗豢养的当作血奴的凡人不够用了,他才让人去别的地方炼化凡人。
此事须得做得小心,免得引起东海圣地的注意,所以用了一些办法。
办法也很简单,用修行蛊惑那些凡人王朝的皇帝,让他们自行屠戮治下百姓获得修为。
等他们带着一身修为回来之后,便会成为他的补品。
派去别的地方的弟子都成功将补品带了回来,唯独这南荒出了问题。
前段时间,南荒一个叫玄阳宗的宗门找了过来寻求帮助。
本着乐于助人的信念,花葬生便派出了孙婴一行人前往南荒。
可这一去,就再也没了消息。
如今已经三个月了。
“南荒...”
“青云宗...”
花葬生喃喃自语。
血灵宗紧邻南荒,自然是知晓了青云宗已然统一南荒的消息。
也听到了一些青云宗升仙大会的传闻。
想来孙婴一行人便是在青云宗折戟沉沙了。
花葬生屈指轻弹,一道血光飞出大殿。
很快,一位身着血色罗裙的少女便走了进来。
“花漪。”
“父亲。”
花漪面色冰冷,微微行礼。
哪怕她身为对方的养女,也不敢在对方面前失了礼数。
“之前你便是在青云宗附近做那风媒吧。”
“是的父亲。”
花漪娇躯一颤,脑海中忽的浮现起一个人影。
可现在并不是该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将心中回忆抹去,回答道。
“你便再去一趟吧,打探清楚。”
“那青云宗新任宗主到底是何人,孙婴一行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花葬生的语气依旧没有波动,仿佛只是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遵命。”
“女儿告退。”
花漪缓缓退出殿中,眉头却微微皱起,美眸之中有着些许疑惑。
那孙婴长老消失在南荒一事实在太过蹊跷。
按理说南荒那种地方,别说杀了孙婴长老一行人,若是孙婴愿意的话,甚至可以屠尽南荒所有宗门。
“罢了。”
花漪摇了摇头。
既然父亲让自己再去一趟,那便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