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大人捡起一根家丁的木棍放到嘴里,用牙咬住,然后狠狠一别。
一道浓稠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射出来,洒在清扫干净的石板上,慢慢结冰。
他丢掉木棍,用手托着几颗烂牙,捧过头顶,低头含糊道:“小姐,这样就可以了吧。”
方塘荷嫌弃的看了一眼,转过脸道:“刚才打我的那几个家丁,一人剁下来一只手,我就不追究了。”
“是。”知府抬起脸,满眼阴狠的喊道:“还装什么死,没听到小姐的话吗?”
几名家丁手起刀落,各自砍下一条手臂。
方塘荷冷哼一声,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她骑在马上,淡淡道:“以后出门别这么嚣张,南齐的武人,可都不像我一样,这么好说话。”
知府一直低着头,直到方塘荷彻底消失,才脱力一般坐倒,被几名家丁搀扶起来带走。
没了热闹可看,周围人也散去。
对他们来说,像这种事极为稀松平常,顶多就是茶余饭后的一笔谈资。
南齐以武开国,以武立国,每年朝堂之上,被武将打死的死谏文臣都有好几个,区区一个知府跟他们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嘉年压了压斗笠,微微一叹。
不巧,他这声叹息被旁边某人听到。
那人问道:“兄台也有同感?”
“啊?”嘉年转过头。
旁边是一张俊美如画的脸。
她皮肤晶莹光滑如同名贵瓷器,黛眉浅浅而修长,一双明眸含情凝睇,桃面薄施粉黛,朱唇上挑,似笑非笑,无不让人心摇神拽。
更让人耳目一新的是,她唇边那一圈浅浅的胡子……
嘉年问道:“姑娘是在与我说话?”
姑娘眼含嗔怒道:“你眼睛瞎了,我哪里是个姑娘,我是男的!”
她挺了挺平板似的胸膛,一身长衫男装,头戴小冠,大冷的天里,腰间还别了把折扇……
嘉年道:“你说是就是吧。”
他娘的,这是哪家小姐看江湖演义魔怔了,以为换身衣服,粘上胡子,就能扮成男人?
你太瞧不起人了吧!
别人可能会被忽悠过去,可嘉年好歹还是个修道之人。
是不是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再说嘉年曾跟五云一路同行,有那么个堪称妖孽的男人珠玉在前,嘉年很难相信,这世上会有比五云更好看的男人。
他懒得跟这位可能是大家小姐出身的人多做交流,径直往前。
没想到那家伙又追了上来。
“兄台,等等,你还没回答我呢!”
她伸出手,差点碰到嘉年背着的剑匣,被嘉年轻轻一晃给甩开。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
“兄台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我方才见你微微一叹,正好我的心中也有些感慨,所以才有此一问。”
嘉年说道:“你不用问了,咱俩想的肯定不一样。”
她说道:“南齐以武立国,却不能以武治国。朝廷养的这些武将如此彪悍,若不再加以整治,定会成为祸患。这是我心中所想,兄台难道不是?”
嘉年道:“我想的是兜里银子不够,下顿吃不上酒肉,正发愁。”
还挺押韵?
姑娘一呆,然后万分钦佩道:“兄台快人快语,所言所想,直指万民所思,不才在下,佩服佩服。”
“你扯淡吧。”嘉年道。
姑娘正色道:“天下万民所思为何?不过就是温饱二字。古人云:一箪一瓢,不改其乐。但那是圣人的高度,如果条件允许,谁不想吃的好些,住的好些。所以对天下百姓来说,除了两餐温饱之外,更多所求就是想吃上酒肉,就能吃上酒肉。可天下有多少户人家连这点都做不到。做不到,还想,不就发愁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连嘉年都忍不住想为她鼓掌了。
“你不去当个说书的,真挺可惜。”
“嘿嘿嘿嘿,哪里哪里,小弟也不过是顺着兄台的话随便说了说。”姑娘挠头,做出一副憨厚的样子。
嘉年道:“别再跟着我了,像你这种随便非议朝廷之事的人,说不定哪天就被砍头,到时候可别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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