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北寻看了一眼玄关的鞋子,沙发上的衣物。
以及整个客厅里充满了消毒水和血腥的气息。
陶醉双手轻轻搓了两下,一些还没有完全洗干净的血迹,都藏在指甲背面。
“周豫白受伤了,我要照顾他。真的不方便招待你,甚至……也不方便照顾警长。”
陶醉把猫从沙发上抱起来,耐心地抚摸着。
她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但也能很用心地照料好。
那一刻,骆北寻的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搞得自己好像一个“想要用孩子绑住男人”的怨妇一样,以为把警长留在陶醉这里,她就能乖乖地随时随地敞开大门,而不能拒绝他“看孩子”的要求。
可没想到的是,陶醉就这样平静且毫不隐瞒地对他画了禁止通过的警戒线,连说一句谎言都不愿意?
骆北寻深吸一口气,像是没有痛感一样,用手指掐过掌心。
语气低沉:“陶醉,他身边很危险。如果你一定要选择一个男人,我甚至宁愿是沈风易。”
陶醉顿了一下,听骆北寻继续道:“他醒了。”
沈风易醒了?!
陶醉胸腔深深一挤,目光微垂:“嗯,我还没看手机。”
她从茶几上拿到手机,看到上面一条消息。
是苏嫣发给她的【小醉,我哥说沈风易醒了,你去看过了么?】
陶醉赶紧回了一条【我知道了,我明天过去看看。】
苏嫣【你明天不是说陪我产检么?】
陶醉想了想【那还是陪你产检更重要。】
回消息的时候,陶醉的情绪很稳定,嘴角甚至还时不时地上翘了一下。
那一刻,骆北寻好像突然明白了。
如今的陶醉,好像真的不再爱任何人了。
她对沈风易是彻底放下了。
而沈风易的今天,也就是他骆北寻的明天。
骆北寻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睫毛轻颤,身侧握紧的手慢慢张开,再握紧。
“骆北寻。”
陶醉放下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
“你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警长留在这里也行,我要是来不及照顾,反正它也会按发声器。”
陶醉郑重对骆北寻道。
“周豫白需要你照顾,你就陪在他身边?那万一有天,他需要你跟他在一起呢?”
骆北寻的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浑身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他有什么资格去问她这些话?
分明是他一次次将陶醉推走的,分明是他把尖锐的刺刀铺满了她的必经之路。
她疼到无法忍受,才原路返回的。
“如果有天,我觉得自己喜欢他,跟他在一起会幸福快乐。这不需要他对我要求什么。哦对了,我决定下周带我外公去苏黎世。”
陶醉之前还有点纠结,怕自己怀孕上路,各种不便。
但现在,她把一切都跟周豫白说明了。
那么心里反而就没有那么多纠结和压力的东西存在。
“那,你还会回来么?”
骆北寻问出口,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太对,“我的意思是,开庭之前……”
陶醉心里一酸:“当然会回来。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
她答应他交出长留记的药膳配方,就意味着她放弃了外公这一生的心血,也放弃了自己长留记传人的身份。
陶醉最在乎的三样东西,绑定了她这一生所有的亲情与羁绊。一是外公的招牌,二是妈妈留下的画,三则是继母宋琳娜和妹妹陶蓝的后半生。
陶醉的眼睛亮晶晶的:“骆北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要做的事,做完了呢?沈家人伏法,你哥哥沉冤昭雪,每个人都回到自己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你不用再执念给周小池报仇,甚至跟你的父亲,家人也和解了。”
那么,我在你生活中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跟我在一起,享受的不过是那种最直观最有挑战感的刺激。你放不下我……大概也只是想盯着我,确保我在开庭之前,不会出状况吧。”
“现在,我已经把我能给你的全部交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承诺呢?”
骆北寻静静站着,逼自己站在原地,看着,一动也不动,就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就好像闭上眼关上门,下一秒,这个女人就永远也不属于她了。
她的心,其实早就已经跑得很远了。
他以为自己割舍不下的,一次次有意无意地出现在面前,没想到却是把她推的更远了。
“陶醉,我没有那么……想要利用你。而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陶醉低下头,苦笑:“那我总不能自欺欺人地想,你几次三番来找我,真的是因为想我吧?我这么好骗,其实你很容易骗到我的。”
可是……他但凡对她有一丁点的“图谋不轨”,事情也不会弄到这个地步。
陶醉想:是他先不肯欺骗的。
是他从一开始,就连半点想要欺骗她的意思都没有。
有人会觉得她矫情吧。
难道把事情真相告诉她,不是更好?
难道把她蒙在鼓里,才是他应该做的么?
陶醉如鲠在喉,但头脑却是极致清醒地。
欺骗,则意味着想要穿越一切障碍,只为了隐瞒和占有。
不正的三观和贬义的动机背后,却是感情里最极致的算计。
谎言之下,一字一句都是“他想要她”。
而不是“你妈妈害死了我的白月光”,“我们,永远也不能在一起了。”
有时候,女人要的就是这么冲动霸道的占有,而不是冷静理智的筹谋。
“骆北寻。”
陶醉扬起眼睛,嘴角勾着一抹真诚的笑,“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我,那我们做个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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