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慎之:“……”
他抓握着黎落的手,把她那只手的五根手指全部摸了一遍,在发现她三根手指都光秃秃的,新的指甲没有长出来后,他好半天才讷讷地说:“当时,很痛的吧?”
黎落一怔,随即笑了:“都过去了。”
司徒慎之想了想,说:“跟我说说外面的世界吧。”
“你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行。”
“我想想啊。”黎落琢磨了一会儿,反问,“你是从几岁开始失明的?”
“七岁。”
“那会儿你上学了吗?”
“三岁上过一年幼儿园。”司徒慎之说,“后来视力下降,不适合上学,连门都很少出,七岁之后我彻底失明,就一直待在家里了。”
黎落不解道:“失明也可以上特殊学校,司徒家为什么不把你送去盲人学校?”
司徒慎之看起来不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他敲了敲黎落的脑袋:“你哪来这么多问题。”
“我这不是想多了解你一点,方便筛选你不知道信息告诉你嘛。”
“你随便说吧。”司徒慎之说,“我随便听。”
黎落清了清嗓子,用讲故事的口吻选了一些周小楼小时候的事说给他听。
“那会儿最不喜欢吃鱼,奶奶都是晚上去菜市场,买鱼档快收档时特价处理的死鱼,放到第二天中午吃。”
司徒慎之插嘴:“不臭吗?”
“用水泡着,冬天好一点,放到第二天中午吃起来没什么异味,夏天天气热,容易变质,要是煮的时候发现有异味,就多加葱姜,可以盖掉那些异味。”
司徒慎之皱眉。
“不过这不是我不喜欢吃鱼的原因,我不喜欢吃鱼,是因为每次都只能分到鱼头和鱼尾巴,鱼头吃多了,后来工作,手上有了可以支配的钱,我再也没吃过动物脖子以上的部位。”
“为什么要让你吃鱼头?”司徒慎之问,“你爸妈对你不好?”
“我妈妈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爸爸身体不太好,他很少管家里的事,至于吃鱼头。”黎落苦笑,“家里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人太多了,肉不够分。”
司徒慎之:“就不能多买两条鱼吗?”
“没有那么多钱。”
“……”
见司徒慎之听得有些不高兴了,黎落说:“换个话题,你有没有什么想听的?”
“说说你以前的工作吧。”
黎落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
“我做过很多工作,你想听哪方面的?”
“随便,挑你印象深刻的说。”
黎落想了想,避重就轻:“十五岁的时候我在一个亲戚家开的餐馆刷盘子……”
“我表哥家吗?”
“不是。”黎落心里暗暗腹诽,周小楼才没这么恶毒的亲戚,“是另外一个亲戚,我爸的阿叔,我叫他阿爷,他开了一家夜宵大排档,卖啤酒和小龙虾,夏天一到晚上生意就很火爆,经常凌晨三四点才打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