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君歌沉默着扫视着整个院子。
她的脑海中,有那一晚无月之夜,两个罪恶的身影,扛着被害人的尸体,躲在避人的灌木后,伺机而动的样子。
他们一人环着被害人的前胸,一人抬着双腿,小心翼翼地避开院子里的巡夜,自院门口蹑手蹑脚的退到这里。
他们躲在槐树下,借着夜色的掩盖,藏在低矮的花丛里。
当巡夜走过,将事先准备好的白绫打一个结,套过被害人的脖颈,伺机将他挂在槐树上。
想到这里,君歌强制地将自己的思路打断,面色凝重地摇头:“不行,还原不了,漏洞太多了。”她说,“尸体到底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又是怎么将那轻飘飘的白绫挂上去的,还有最关键的问题……”
她捏着自己的鼻梁根,闭着眼睛来回的揉搓:“这血去哪了?”
陈府院子里,阳光落在君歌的肩头。
庭院里满是松软的泥土,只有白绫正下方,有一滩边界隐约的血迹,将原本的黄土染成一抹棕黑色。
但其他位置,干干净净,一抹血痕都瞧不见。
这不符合最基本的常识。
君歌一直坚信这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一个人,只要做过某件事情,那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苏辰站在一旁,双手抱胸,瞧着君歌愁眉不展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
他回忆起来东山镇之前,更杨交给他的密信。
信上说,一切准备妥当了。
他抬眼,看着那棵粗壮的大槐树,沉默了许久。
和苏辰一样,一路追着银车,距离北境越来越近的君维安,眼眸里也尽是高耸的树。
原本白皮,带着些黑色的圆斑点的大树,乍一看长势喜人。
可若细细看过去,树皮被剥掉了大半,也有三三两两骨瘦如柴的人聚在一起,白水煮着吃。
米元思实在是看不下去,来时候带的银子换成了大把耐放的干粮,他一份一份地发到这些饥民的手里。
谁也没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
君维安手里握着剑,站在他身旁,看着这个公子哥垂着眼眸,嘴抿成一条线。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半晌,待这些干粮都发出去了,人群也散去了,米元思才站在林子下的光影中,背对着君维安说道,“你想说,一顿饭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
他身后,君维安撇嘴:“这不明摆着么……”
“你看到了这些,仍然觉得得过且过就行么?”米元思回头。
那时他邀请君维安共商大业,可这个男人却意外地沉默了。
直至现在,他仍然犹豫。
“元思,咱俩不一样啊。”君维安蹙眉,“你是世家公子,你有那个担当,有那个改天换地的能耐。”
他摇头:“我一个北境乡野出身的家伙,我就想平安退休,赶紧回家。”
他郑重其事,说得字字铿锵:“我人生目标无比清晰啊!”他竖起手指,“第一,好吃懒做,贪财好色。第二,老婆闺女热炕头,臭小子外头种地去!这日子多好啊!”
米元思看着他,面色未变,半晌才点头:“不愧是你。”
他转过身,低声道:“希望你看到北境现在的样子,还能保持着这份初心。”
说到这里,米元思摆了下手:“京城来了密信。”他说,“六扇门被个不速之客堵门了。”
君维安愣了一下:“啊?”
谁敢堵六扇门的门?
他歪嘴:“那得有六个脑袋,一个脑袋堵一个。”
米元思手里没停:“你的笑话一如既往地冷。”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