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万里,绵延的山脉环抱着整个东山镇。
苏辰将怀里的君歌放在,将小被子拉扯一把,盖在她身上。
为了以防万一,他顺手抽出更杨的剑,在她肩头左右比划了一下。
没动静,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辰很满意的将长剑收了回去。
“柳南留下保护她,你和我去飘香苑。”苏辰转身,从君歌的房间里离开。
陈海的讼状整理到一半就出事了。
苏辰找到毒药来源后,派人去飘香苑搜了秋生的房间。可是搜到一半,飘香苑就乱成了一团。
陈海也顾不上继续整理,带着衙役匆忙往那边赶过去。
他一到飘香苑,人就傻了。
正堂里,楼梯上,自知被人指正,已经没有退路的秋生,长发凌乱,手里一把唐刀,正与六扇门的捕头们对峙着。
她站在楼梯半层的平台上,身旁帷幔在夜风里飘散着。
她身后是巨幅百美图,在深沉的夜里,分外可怖。
陈海懵了,平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他努力保持镇定,双手举在胸前:“别冲动,别害怕,别想太多。”
他喉结上下一滚:“你下来,咱们有话慢慢说,你有什么诉求你告诉我,我帮你!”
陈海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还年轻啊,别这样。”
他眼里,这一切像极了很多年前。
自己的小儿子被绑架,被大儿子把刀架在脖子上。
当时,陈海慌了阵脚,腿软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苏辰将他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现在想想,当时的苏辰也不过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是以怎样的心,怎样的考量站在外面去的呢?
他又说了哪些话,劝了些什么?
陈海苦苦回忆,焦急到额角渐渐渗出了汗珠。
他怕。
此时,站在半层上的秋生却笑了。
她一身对襟的血红色纱衣,扬起唇角,自上而下睨着陈海的面颊:“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说,“陈大人,你要的不就是个杀人偿命,血债血偿的结果么?”
陈海愣了一下。
“哪里是什么血债血偿!”他忙抿嘴,“你放下刀,本官会依法办案,酌情处理,定会给你个公平公正的结果。”
其实不然,陈海现在已经无所谓她是不是杀人凶手了。
他满脑袋想的都是:先活下来,活下来再说!
“你还年轻啊!”他心中焦急,想方设法地劝解道,“你当时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得已的情形,若真如此,万不至于以死抵命啊!”
飘香苑里安静了片刻。
忽而,秋生哈哈笑起,她抬手撩了一把额前碎发:“陈大人,你好有意思。”
陈海后背僵硬,注视着她邪魅猖狂的笑容。
一个与他女儿一般年岁的青楼花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