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黑色的无字牌,是米元思和君维安之间互不背叛的信物。
当年五个人歃血为盟的时候专门说过。
若是有朝一日找到了继承自己志向的人,就将那块黑色的牌子交给他。
苏辰知道,米元思当年被扣上反贼的帽子抄家斩首,在那之前,他将牌子交了出去。
得找到拿着木牌的那个人。
找到他,才知道当年米元思计划的全貌。
那一夜,趁着万籁俱寂,苏辰和更杨快马加鞭的往东山镇赶。
前后三十里地,天亮之前就能赶回来。
但马刚跑出去十里,就瞧见君歌和柳南折返回来的样子。
四目相对,十分尴尬。
君歌手里拿着信摆了摆:“给。”她在月下,将信递给了苏辰,“林雪说,这个忙她帮了。”
苏晨一愣。
他今晚本身计划是找到林雪,请求她帮助审查太医院和户部账目。
商贾出身的林家女儿,对如何做账,如何做假账的熟悉与了解,和户部官员相比可不相上下。
“我以御史台回访陈海一案的名义去的,没引起任何人怀疑。”君歌扯了一下马缰,“回去吧。”她说,“你得给林雪找个安全的院子,她把手头的事情整理好,中秋过后便会上京。”
皓月垂挂在天边,地平线被镶嵌上一条细长的银色丝带。
苏辰满面沐浴在月光之下,望着君歌肃然的面颊,许久才点头:“回吧。”
那一瞬,君歌唤住了他:“苏辰。”
她说:“我信你。”
说完,她才叹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
人间最沉重,便是信任二字。
苏辰看她的背影,忽然就体会到了当年君维安肩头的那副沉重。
就像是看懂了他面颊上的神情,更杨望着月亮,话里有话的说:“走吧,天要亮了。”
回京的一路上,君歌仍旧看着窗外发呆。
她只字不提米元思的事情,也一点不问她爹君维安的去向。
这让一向是淡定自若的苏辰有些坐不住了。
“你就不好奇?”他蹙眉问。
“好奇有什么用,你又不会说。”君歌目光瞄了一眼他身边的二胡,“你来时候拉的那首曲子挺好的,再拉一次呗。”
见苏辰一动不动,君歌咂嘴:“嗨呀。”她坐正身子,“我是心里有数,才不问的。”
她叹息:“苏辰,你这个人虽然臭屁,傲气,欠揍的很,但你绝对不是会拿这么重要的事情开玩笑的人。虽然事情的真相我不知道,但不管背后到底如何,既成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她说:“米叔叔是我爹最信赖最尊敬的人,虽然每次提起他,我爹总是抱怨连连,怨声载道的,但是我听得出来啊,那种只有最信赖的人之间才会有的口气和语言。”
“他举报了米叔叔,又亲手杀了米修……”君歌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捏着自己的手臂,她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局促,笑着说,“我爹他得有多难受。那之后没办法面对自己,躲起来做事情,完全是意料之中嘛。”
说完这些,君歌那十分难看的笑容,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她转过身,继续面对着窗外,一个字也说不下去了。
车里,苏辰没给她任何回应。
他拿起一旁的二胡,拉了一首曾经君维安最喜欢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