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门之后的院子是左府女眷居住的地方。
自从左老夫人去世之后,这里便只剩下左杰与于宜两个人,与家里照顾于宜的仆从六七人。
君歌瞧了一眼四周花园,并没有种些花花草草,大多数地方都被青石板覆盖。
只有这棵老槐树的周围,有半径四尺的泥土地。
杏儿回忆了片刻,摇头:“不曾浇水。”她说,“这老槐树如此粗壮,已经是老树了,用不着浇水打理的。”
君歌没有应声,只点了点头。
她看着手里那块泥土,若有所思,半晌才对更杨道:“有劳更大人了。”
日头已过正午,那老酒挖开露出了坛子口。
站在后面的苏辰探头往里瞧了一眼,瞬间便明白了君歌方才那些话的意思。
从来不曾开过的酒,坛子口的泥封却是破开的。
说明这酒坛子,有人动过。
君歌望着两坛酒,面色沉了。
一个酒坛被开封,可以认为是家里人自己要喝,完全能够理解。
但是两个坛子都开了……这不符合常理。
老坛酒怕跑味,喝完一坛之后再开另一坛才是基本的步骤。
她身后,苏辰上前几步,当着众人的面将坛子盖用力一拧,一把打开。
一股浓浓的酒香飘散而来,混合在夏日的暖阳里。
他望着更杨:“拿两个瓶子灌上,送到金十三那里去。”
金十三善毒,若是酒里真有什么东西,她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顺着酒的思路,君歌将杏儿扯到一旁:“你家夫人平日里饮酒么?”
“会小酌几杯,但喝的不多。”
“也是这老酒?”君歌追问。
“不是的,老酒珍贵,夫人独酌的时候,都是差我去寒风酒馆买些回来。”杏儿摇头。
“那你家左捕头呢?平日他喝酒么?”
话音刚落,却听到苏辰出人意料的开了口,打断了她和杏儿的对话:“左杰嗜酒。”
苏辰踱步上前,垂眼看着君歌:“有些特殊的经历,才使他去了刑部。”
这意思,君歌懂。
她点了下头,没有继续追问。
或者说,没有继续再问的必要性了。
身旁这个男人,说是带她来看现场,实际上却早就已经将于宜和左杰调查的清清楚楚。
她今天跑这一趟,就为了个酒。
“兴师动众的。”君歌咂嘴。
谁知,苏辰长出一口气,出人意料道:“你整日盯着那细小的痕迹看,不出来走走,眼睛早晚要瞎。”
话的重点虽然是关心君歌,可说出来的样子真令人不敢恭维。
“要是就这样瞎了,算工伤吧。”她埋汰道,“苏大人到时候可别不认账。”
苏辰被她怼的没声音,许久才冷冷说了一句:“笑话,我是会坐视不管的人?”
但君歌没搭理他,她看着杏儿,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家夫人和程文清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