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未平,一事又起。
苏辰还没回答彭应松,就见京兆府尹方正匆匆忙忙的赶过来:“不好了。”
他径直迈进苏辰的书房,看着一旁的彭应松,先是怔了一下,才拱手道:“太医院的林大人死了。”他顿了顿,“毒杀。”
原本这案子应该由刑部接手,但是刑部尚书关风听到太医院三个字,直接就让方正拐个弯,送到六扇门来了。
他则跟在方正的身后,这会儿才慢慢悠悠的迈过门槛。
“果然,哪里有麻烦事,哪里就有彭大人帅锅的身影。”关风嫌弃的瞟了他一眼,“一把年纪了,天天跟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面前演戏,你脸上不红不烫啊?”
彭应松闻言,点了下头:“关大人这么有本事,太医院这案子你倒是接了啊!”
这一句,还真把关风给怼的没话说。
他别开目光,一副“有所苦衷”的样子:“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托你突然监察太医院的福,咱们的头顶都要被阉党盯出洞了。”
边说,关风边上前两步,凑在苏辰面前,交给他一封密信。
“看看。”他说,“看完了,跟我讲讲要怎么处理。”
苏辰疑惑的将信接过来展开,瞧着上面的一行小字,微微眯眼:玄武剑现世。
他思量了许久,半晌起身道:“林御医的案子,我来。”
他晃了晃手里的密信,看着关风:“瞒着君歌,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最后,他看着一旁的彭应松:“继续手上的事。”
见彭应松又要说什么,苏辰系好大氅的绳结,淡淡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也人手不足,回去想想办法吧。”他顿了顿,忽然转头,“实在不行,去把韩家兄妹弄来,他们好歹腰间挂的也是白虎剑。”
说完,苏辰转身,大步离去。
死的人是太医院林辞,原本,京城里出一桩凶杀案,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在彭应松查账的这个节骨眼上,就显得别有深意了。
方正走在苏辰身后,带着他往林家的宅子里进。
“他在太医院并不显眼,按照太医院的官制,是从五品的太医。”他走在前面将已经掌握到的消息一一告知,“但是没有任何的出诊记录,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留在太医院内,管理着两名医师和四位医员。”
苏辰沉默不语,他身后跟着竖着耳朵认真听的君歌。
彭应松查太医院的根本目的,是为了帮苏辰找出太医院台账上的问题,将阉党侵吞国库税银一事板上钉钉。
这刚刚查了一天,太医院就先死了一个不起眼的太医。
要说是意外巧合,鬼都不信。
十月未时的阳光披在君歌的身上,还没走进林府,她一眼就瞄到了府院门槛上呕吐物的痕迹。
君歌径直上前,低着头打量了一番,才顺着路径往里望过去。
阳光将院子晕染出一片薄薄的金光,满园的月季花含苞待放,乍一看,宁静祥和。
她将袖口挽起,把一直别在腰后的袋子取下来,拿出内里的一把小白布条。
“中心现场在哪?”君歌打量着门扉,心无旁焉。
“主要是在东厢房和正房。”方正道,“这四合院是一进的小院,林辞有一妻一妾,育有一子,今年五岁。”
“什么?”君歌蹙眉,“他今年不是已经五十有七了么?还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方正抿嘴,点了下头:“五岁。”
君歌了然,十分感慨的将白布条麻溜的挂在门槛上,把那一片呕吐物圈在了里面。
动作流畅熟练,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