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这些话面上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却无法深究。
没有人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从人间跳转到地狱去的。
沿途路,漫漫长,路上有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机会,但凡自己克制一点点,都不会被欲望吞没成这个模样。
他虽然被逼迫,但他曾经一定有机会选择要不要去赌场,一定有机会选择要不要结交朱玉权这样的人。
路都是自己走出来了,脚上的泡都是自己磨出来的。
拼搏学习不想干,忠言逆耳听起烦。
既然选择了轻松愉快的生活,选择了喜欢听漂亮话,场面话的假的世界,那就要承受那放纵带来的结果。
“你都是个十五岁的人了,一件事情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这种浅显的因果关系,你居然都是模糊的。”君歌感慨的看着他,半晌,自嘲一样又笑了一声,“算了,你可能觉得,你还是个孩子。”
“他在赌场上拼搏的时候,可没把他当孩子。”苏辰冷不丁开口,戳穿了黄义脸上的面具,“选择的时候,他把自己当大人,承担结果的时候,他就变成了孩子。”
“聪慧!”一旁,周启竖着大拇指,乐呵呵的“称赞”。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把黄义埋汰到不敢抬头。
方才那么护着孩子的黄夫人,此时也一点不敢插嘴了。
从以为是孩子小打小闹的事情,渐渐理解了这件事已经是她护不住的天大的事情了。
“说说吧。”苏辰冷言,“你们怎么进的院子,之后又做了什么。”
此时,黄义已经没有了刚刚迈进京兆府的嚣张气焰,整个人如一滩泥,泄了大半的气。
“庄家招呼了十几个黑衣人,辰时刚过就把我们送到朱家私宅的墙外了。”他憋屈道,“我们三个就跟沙包一样,被他们胳膊一夹着就扔进了院子里。”
黑衣人没走,就分散着站在院子边缘,冷眼看着他们。
那时候,朱玉权还嘴硬的同黄义和刘青商量,他站在一旁墙角,小声说:“别哔哔,咱们就搞的动静大些,吓唬吓唬我爹妈就算了。”他说,“银子和命,聪明人都知道要留哪个。”
“一会儿,开市之后,我爹会从前头铺面回来。”他回头看着黄义和刘青,将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说给他们两个人听,“咱们就先去找我娘,我娘脑袋已经不好使了,找她要银箱子她都不会记得是咱们要的,这一下就直接解决了问题,一劳永逸。”
朱玉权的母亲年事高了,已经认不得几个人了。
眼里除了和自己生死相随了半辈子的朱东,看的旁人都会害怕。
这也就是朱家私宅一个佣人都没有的真正原因。
朱玉权整日在外晃荡惯了,对父亲母亲不闻不问,也根本不知道家宅铺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他只觉得自己过得顺风顺水,他爹也没缺过银子给他,再加上铺子在京城已经开成半个老字号,自然而然的认为一千两银子对他们家来说,是个轻轻松松的小数字。
他的眼里,赚钱就像是喝水一样的容易。
“你和刘青做了哪些。”苏辰问。
黄义有些恍惚的抬起头,回忆了片刻说:“朱玉权让我们踹开门,帮他把他母亲绑在凳子上。”
“绳子是哪里来的?”
“绳子是庄家给的,还有刀,也是庄家给的。”黄义说,“但是我没有碰过刀,我把绳子拿过来,然后从他们家配房的小门进去,那时候他娘正坐在窗边,手里把玩着个小风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