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歌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只有权力和利益,才让阉党在最强大的时候,依然有一个脆弱的内部。
像是空心的一样。
“这虽然说起来没那么高尚大气,但管用啊!”彭应松咂嘴,“全靠着这些唾手可得的诱惑,才哄着阉党一步步地往前。你想,他们也没个继承人,自从入了宫,就一辈子都是孤家寡人。再没点钱财权利的诱惑,傻了啊,跟世家大族做对。”
“皇权至上……那都是踩着血海尸山,从普通皇子爬到另一个起跑线罢了。世家大族冒着败了就会满门忠烈的觉悟把先皇推上去了,怎么可能会任由旁的人,亦或者任由先皇一脚把自己踹开呢?”
彭应松身后,朦胧的天光,混合着深秋特有的味道,夹着落叶扫地的哗哗声,仿佛在为他说的这些内容,奏响一段绝唱。
“先皇要斗,就得让阉党几乎和大族们平起平坐。不然拿什么斗?”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拿头斗么?”
他哈哈笑起,舒畅地感慨:“可是这造神容易,送神难啊……”
接着皇帝撑腰,把世家大族一个个都毁得差不多了之后,阉党就成了一块顽疾、心病、拔不掉的瘤子。
“草率地拔掉阉党,那皇帝想喝口热粥,他都喝不上。更别说什么传递政令。那硕大的紫薇宫就是一个华丽的大鸟笼子,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他们存在了这么久,这么久都没能把他们抹去,那一定是因为他们存在这件事本身,就有不可被替代的地方。”
他说到这,君歌实在是按捺不住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彭应松,嘴巴歪得都快要掉出脸框子了。
“师父。”君歌意味深长道,“朝堂搅屎棍?墙头草,风吹倒?”
被人这么直勾勾地把外号甩脸上,彭应松嫌弃开口:“嗨……这别人信你也信啊?跟那关风一样,傻不拉叽的。”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这演得未免太真。
“改明的喊您‘彭明镜’。”君歌笑起。
彭应松也不气,笑着应声:“你这嘴,怎么跟你爹一个模样?”
他叹一口气:“说到这,我听说你已经知道你爹的事情了?”
君歌神情僵硬了一瞬,点了下头:“知道了。”
彭应松一脸了然地搓了搓手,半晌才继续说:“其实,不怨苏辰瞒着你。你爹临行之前大约是知道自己那次凶多吉少,他让苏辰跪在院子里立下誓言。”
“绝不将你掺和进这一潭浑水里,也绝不告诉你他曾经做过什么,去了哪里,未来要做什么。”他说,“……虽然我觉得你爹是故意在套路苏辰。”
他看着君歌:“你和你爹一个性子,不让你知道你就不会自己深入去查了?”
彭应松笑起:“他很可能料到你会来,所以才留下了那么多带着他自己签名的证据。”
说到这,彭应松自怀中拿出一封信:“早朝之所以会针锋相对,是因为这个。”他将信封打开,倒出了里面的信件,递给君歌,“瞧瞧。”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