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夜晚的林子,时不时能听到几声说不清是什么来源的诡异声响。
听着篝火的噼啪声,伴着耳旁时不时传来的诡异声响,苏辰沉默了很久。
他思来想去,还是没将青龙刃的事情告诉君歌。
“不知去向。”他说,“米家抄家之后,青龙刃便去向不明。”
苏辰拾起地上的木棍,挑了一把燃得正旺的篝火。
“而朱雀,我只知道它并非是剑,听父亲讲过,说是一把伞。”他顿了顿,“给谁用了,如今又在谁手里,一无所知。”
说到这里,苏辰微微蹙眉,也看向君歌,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倒是你……为什么学的是长枪?”他顿了顿,“我父亲的青龙刃,据说在米家一众先祖里排不上什么位置,所以当年在他书院,最初是因为你爹全院第一的剑术才故意接近的。”
他看着君歌:“这样的水准,为什么不交给你剑术,反而是出其不意,教了你一手长枪?”
这一直都是苏辰的疑惑。
他时常会想起当年年少时,一根筋地想要正面刺杀袁一,却被君维安用一根长棍子,打得躺在床上三五日。
那时,君维安曾说过,让他看清楚一招一式,免得日后后悔。
他至今不明白,这个后悔,到底是后的什么悔?
“你父亲做事都是看起来大条,却有极为清晰的条理。所说的话语,所安排的事情,从来都不仅仅只是字面上那么简单。”
苏辰的眸子里倒映着跳动的火花:“他对我说你不学无术,目不识丁,却又特别强调,若是你来了京城,切莫让你入六扇门。”
君歌点头,深吸一口气:“而他在家的时候,却跟我讲,若有朝一日我联系不上他了,让我千万不要去京城,此生做自己就好。”
但君歌并不是那样的人。
若是旁人,这些话听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可没有人比君维安更了解君歌,更知道她是什么心性,更清楚她绝不会放任他的消失,真的就在北境稳稳过后半生。
如今所有的细节组合在一起,反倒是像极了故意而为。
“对六扇门里那样说,是为了保护你。”苏辰道,“而对你这么讲,是怕你不上京。”
他转过头看着君歌赞同的模样,沉默了许久:“也就是说,你身上一定有某样东西,是这一路和阉党斗过去所不可缺少的。”
“现场还原?痕迹检验?”君歌试探性地开口,“其他的并不唯一,也不专业,没有不可替代性。”
“我大概能想到他让你带着痕检上京的真正目的。”苏辰透过篝火,看着已经睡沉了的更杨,“杨家一案和李成梁一案,当年你父亲都留下了未来能够翻案的铁证,藏在甘露殿正下方的密室里。”
“但问题是,若是阉党不灭,你就算来了,在这两件案子上也没有任何能够施展拳脚的地方,还会提前暴露在危险之中。”他淡淡地说,“所以理当不是。”
“我唯一能想到的切入点便是你的玄银枪。”苏辰看着君歌,“但我又确实不明白,为什么是玄银枪。”
二十余年,君哥在北境最关键的原因,其实是安子瑜擅用长枪。
她一直跟着他学那些战场上才会用的长枪技巧,甚至还融合了三节棍的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