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见山双手背于身后,整个人在书房里来回踱步,他面上焦躁不安,眼中时而露出欣喜,时而露出忧愁,亲信丁生见状,出主意开解:“老爷若真是心烦,不如让属下前去调查一番春姑娘的背景?”
闻言,冷见山仰头叹息开口:“那日我在船舫中本就喝得迷迷糊糊,全然不知身在何处,因是肚里酒气旺盛受了旁人的挑拨教唆,一时间兴起花大手笔给她赎了身……次日醒来已是悔之晚矣。”
他悔过的并不是自己莫名玷污了一个姑娘家的清白,而是自觉勾栏场合的女子,哪怕是清倌人出身也入不了自己的眼,更何况春枝已是年纪不小了,这般岁数的女子没嫁出去的简直少的出奇!
“那……眼下春姑娘怀孕都有五月之久了,她信誓旦旦说着肚里的孩儿一定是老爷您的,不妨就先让她生下来?”丁生摸不准冷见山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能试探着一步一步开口。
冷见山面色阴沉到能够滴下水来,抿唇开口道:“谅她也没有胆子来骗我,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呵,平常朝中同僚,地方经商大户听说我身下香火无以为继,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去良家女子与我做妾,最后竟然让一个……”
说罢,冷见山重重一拂袖子,这事传出去虽是难听了些,但若春枝真能生下儿子也是家里头号功臣,看她长得模样不差,腰椎扭动起来韵味非凡,应是能够生养的。
两人在书房中商议许久,对于春枝的背景冷见山认定不用再过多追寻,那些个朝中好友就算私下再过放浪形骸,面上也不敢做的太难看,她无非就是身份低贱些罢了,往后留在府里当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便是。
冷璨星到书房外时,正巧碰上冷见山有事出门,看在旁侧还有其他人在的份上,她没有开口过多言语,只随意寒暄过两句,方才借口离去。
家里突然多了这么口人,四处传转动起来,众人都觉得有所不适,仨庶妹晚间到冷璨星屋里溜达过一圈,皆是感慨世事无常。
“二姐姐,我都没想到咱们都已经十好几岁的姑娘了,竟然府上还能再添个弟弟妹妹,幸亏是新姨娘怀的,若是其他姨娘必然会被人笑话老蚌生珠!”冷春华捂嘴偷笑。
向来不肯过多言语的冷夏桑这时提醒她:“春姑娘能不能当姨娘还不一定呢,爹爹今日也就是赶鸭子上架,必须得对她负责罢了,换句话来说她权当是母凭子贵。”
冷璨星闻言看过冷夏桑一眼,她随了耿姨娘不争不抢的性子,平日里最是喜欢在屋中绣花鸟,凡事绝不肯冒头出挑,原来以为是个没什么心气的,此时看来心里倒是拎得清。
冷秋实也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既然在府上精心照养着,这孩子必定能生下来,能不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就看她肚里怀的是儿是女了,这下家里可有得人着急了!”
她这话虽是说的不太明白,但大家伙心里清楚点的是薛姨娘,自从冷凝月被送到庄子上去后,于今时今日也才过去没多久,那边还没有派人递信来,应当是同往日并无异样,不过到底何时才回来谁也说不准。
冷璨星眉头一皱,想起薛姨娘前些日子对冷见山的百般殷勤,好奇询问庶妹们:“薛姨娘当真起来还要再拼一胎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