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字回复:“东,官道。”
阮云棠知道官道,这是古代专门供达官贵人走的大道,是连接城市的主干道。
上了官道,找路就简单多了。
但这个人,还可信吗?
阮云棠偏头,对上的是一双坚定的,如宝石一般的眸子。
“行,那就再信你一回。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只送你上官道,之后分道扬镳,生死互不干涉。”
他这次没有写字,用点头回应她。
短暂的休息之后,她已经恢复体力。
站起身,拍掉身上的杂草,在他面前弯下腰来。
可是等了半天,身后的人也没动静。
她回头,语气是命令式的强硬:“上来。”
“美人”不肯上她的背,他撑着石块站起来,似乎想证明自己。
但他压根就站不稳,她眼疾手快扶住他,才让他避免二次落水的命运。
她看着他折腾,有些焦虑,她的人生准则就是做最优解,但是很显然,这个人只是在浪费时间。
她催促道:“上来,我不喜欢废话。”
看着他还在犹豫,她懒得和他废话,反手将他强掳到背上。
他大吃一惊,却无力挣扎。
阮云棠发现,他在紧张地和她保持距离,那双垂在她胸前的手,紧紧攒起,手背由于太过用力而暴起青筋,指节被掐得发白,像一节刚露头的新笋。
意识到自己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的关注已经过度,阮云棠别过脸,不再看他的手。
她背上的人此刻正盯着她露在外面的脖子,眼神慢慢变得危险。
到了官道,阮云棠准备将他放下来。
突然,脖子传来刺痛,这人……这人竟然咬她的脖子。
她吓得赶紧丢下他,伸手去摸,脖子上竟然被他咬出一道深深的牙印!
阮云棠的理智还没有做出反应,身体的肌肉反应,已经一个过肩摔,把背上的人给扔出去了。那人的腿磕到路边石头上,汨汨冒血。
阮云棠揉揉手腕,冷冷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
“暗算人也看看对象。”
小惩大诫,她没想要他性命。
她蹲下身去,想替他检查伤势,却被他一把抓住了。
他抬头,直勾勾地看着她,唇边还带着鲜血——这是她的。
他现在的模样,像极了电影里的吸血鬼,病态、阴森。
阮云棠再次蹲下,语气中带着怒火。“你到底想干什么?”
要是他再敢咬自己,她也不会管他是不是病人,绝对给他好看。
听到这话,他的手劲松了不少,但仍未放手。
还好这次,他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他从袖口里翻出一根绑着玉环的红绳,将那红绳戴在阮云棠的腕上。
“你这是干什么?报酬?医药费?”
他没理会她,在泥地上写下“恩人”、“信物”两个词,写完,又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牙印。
闹了半天,感情是在留记号呢!
在阮云棠不满的眼神中,他又写下“名”字。
“问我名字?”阮云棠失笑,他咬了她,还敢问她名字?
阮云棠是一个感情十分淡漠的人,在爹娘离婚之后,她被送入警校训练之后,她就感受不到常人的喜怒哀乐了,或者说,她不允许自己有喜怒哀乐。
因为见惯了母亲是怎么为一个男人痛哭流涕的,见识了一个薄情寡信的男人,是怎么把一个家庭毁掉的,这让她觉得感情这种东西就是麻烦。
她独来独往惯了,若说世界上还有她惦记的,那只有她的母亲,但那和感情无关,纯粹只是责任。
她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他的报恩。
当然,她也没那个心思向他解释自己的想法。
她信口胡诌,语气里全是敷衍:“水冰月。”
他的目光更亮了,用唇语轻轻念着这三个字,眼神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伸手想再次抓紧她,被阮云棠躲开。
不远处有马蹄声响起,阮云棠知道,自己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跑进草丛,躲在草丛里观察官道的动静。
只见他一个人坐在官道中央,伸出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血痕,神情呆滞地盯着指尖发呆。
此时,一队浩荡的车马在他面前停下来。
大概是因为他在路中挡了车队的路,看着为首的马夫面色不善,扬鞭赶他,她默默地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可当事人却一点都不见慌张,他挺直腰背,抬头直视对方。
此时此刻,阮云棠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矜贵气度?
她忍不住怀疑:这真的只是一个被屠夫囚禁的普通受害少女吗?
只见他解开衣襟,从贴身衣物里拿出一块令牌。
马夫见到令牌,大惊失色,竟连滚带爬地滚下高马,跪在他面前磕头,毕恭毕敬。
车外的动静惊动了马车里的官员,他走下马车,看到令牌,赶紧对污泥中的少女鞠躬。
官员吩咐仆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九公子扶起来。”
公子?
原来这人是个男的。
阮云棠看着九公子让那官员附耳,交代了几句,大概是他身体太虚,交代完就晕了过去。
那官员一边命人赶紧把九公子抬上马车,一边下令。
“传令下去,全力追拿一个叫做水冰月的人,此人应是绑架九公子的嫌犯,记住,要抓活的。”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