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说在临死的时候,会记挂着自己最挂念的人。
可是在这个生死时刻,阮云棠的脑海里居然一片空白。
她都为自己感到悲哀。
她还真是寡情啊。
要是真的就这么死了,倒也没什么不可,如此无聊又寡味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突然,水面被人破开,那声音冲击着耳膜,昏暗中,好像有一只大手,从头顶伸进来。
出于求生的本能,阮云棠伸手抓住那只手,一股巨大的拉力将她往外拽,浮出水面的那一刻,空气灌入肺里,将她的身体涨满,她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
此时一阵冷风吹来,湖水冰凉刺骨,冷得她连打好几个哆嗦。
而刚才救她之人,转身离开,阮云棠的目光跟随他而去,发现他绕到花丛,向花丛后的人鞠躬复命。在得到主人的命令之后,他迈步离开花丛。
看来,真正救自己的,是花丛后面藏着的人。
树影幢幢,压根看不到人。只能依稀从蔷薇花丛缝隙里,看到一截白色的衣摆。
阮云棠的脚还在抽筋,她站不起来,只能拱拱手表示谢意:“多谢相救。”
那人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嘲弄:“蠢。”
被人骂了当然不爽,但看在对方是救命恩人的份上,阮云棠没有和他一般计较。
阮云棠再道一声谢:“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有机会定当相报。”
“我今日可救了你两回。”
两回?阮云棠脑子转得很快,顿时明白过来。
“你是那位白衣公子?”
听到这话,对方还算满意地点点头。
“倒还没有蠢得无可救药。”
这位白衣公子救她可不止两回,还有她刚入府中时,他的出言相助。
阮云棠早就打听过他们的身份,知道这两位少年都是萧家人,那日的紫衣少年便是萧家的小金孙萧金铭。
至于白衣少年,大家只知道萧金铭会喊他九叔,所以下人们一律以萧九叔称呼他,真实身份,犹未可知。
阮云棠自然是不敢喊他九叔的,她礼貌地请安:“见过萧公子。”
萧九叔突然问道:“姑娘,你信这世上有鬼吗?”
他说这话时,一股凉风平地而起,吹动一池池水,池边树丛被吹得沙沙作响,树梢上的夜號被惊动,振翅飞起,发出凄厉的叫声。
这场面,着实阴森,配合着一个时辰前才亲眼见证过的那一场诡异的冥婚现场,吓人程度直接成倍陡增。
阮云棠当然不信,在入职检察官的那一天她就对着检察院的院门做过入职宣誓,她可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那我们说点好玩的。”
“什么?”
“姑娘想如何报恩呢?”
阮云棠很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喷嚏,这阴森恐怖的氛围也被她一个喷嚏给打散了。
那人也还算识趣,说道:“来日方长,倒也不急。”
终于得到恩准可以离开,阮云棠朝着花丛方向告辞:“那我就不打扰公子赏花了。”
对方的语气里略带嫌弃,冷冰冰地回答:“还以为姑娘和从前会有不同,如今看来,到底是我高估了姑娘。”
这人还真是奇怪。
阮云棠这般想着,忍不住抬头朝花丛方向望去,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绕开花丛,看到男人的侧身。
月华如水倾泻,衬得他身上的白纱如薄烟一般,为他平添几分缥缈虚无的仙气。
此时,他正侧过脸来望花,阮云棠这才发现,他竟然没戴面巾。
月光下,他那白瓷般的肌肤和秀气如画的眉眼,好像在发光。
更让阮云棠吃惊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