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上房抄书的阮云棠,压根意识不到危险正在降临。
她还在想萧怀瑾。
越想觉得越气,又觉得好笑。
怎么会有人这么理直气壮地让人当替身的?
脑子里胡思乱想太多,她一个字都抄不进去,她索性趴在桌子上思考人生。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都像是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打瞌睡,睡没多久,她便扛不住周公的诱惑,进入梦乡。
梦里,她回到了七八岁做小姑娘的时光。
那时候父亲还没出轨,弟弟尚在人世。
梦里的阮云棠笑得很开心。
梦外的阮云棠却落下泪来。
阮云棠在一阵微风中醒过来,恍惚中,有人在摸她的额头,像妈妈的手一样温柔。
她睁开眼,泪眼朦胧中,看清了那个为自己擦汗的人影。
是老太太。
见她醒过,老太太关怀地问道:“魇着了?”
阮云棠瞬间回神。
她赶紧向老太太道歉:“对不起,祖母,我不是故意偷懒的。”
老太太笑了笑,她收回手帕,拿起团扇,一下一下地送凉风过来,还不忘指导她练字。
“你弟弟周岁抓阄,抓的就是毛笔,当时大家都说,他会写得一手好字。”
阮云棠曾经也是有个弟弟的,五岁时因为意外夭折。
这件事成了父母离婚的导火索,也是阮云棠的心病。
提起阮正清夫妇,老太太的话匣子就关不上了。
“哎,都怪这该死的土匪!他们抢银子就算了,非要伤人干什么?”
“土匪为什么一定要劫杀我的父母?”
“我们也想不通,你爹是清官,阮家也没什么钱,照理说,土匪不该盯上他们啊。最可怜的是你弟弟,连尸骨都找不到。”
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老太太收起扇子,劝道:“好了,今天就别抄了,你赶紧回去休息。”
阮云棠没有推辞,站起身道了谢。
临出门时,正好遇到阮正流。
他难得来上房给老太太请安,和他撞了个正着。
看到阮正流,阮云棠的心里还是会下意识地想起他仗杀小桃时的残忍决绝。
她站在门边,给阮正流让出路来。
阮正流经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问道:“经书抄完了?”
阮云棠没来得及回答,老太太房里的柳嬷嬷走出来,替她答道:“姑娘今儿个累了,老太太说让她休息一天。”
阮正流嗤了一声,笑道:“累了?如今院子里这么多人伺候,还累?”
他阴沉着一张脸,提醒道:“小心身体,别又招惹邪祟。”
他往里迈了一步,越过她的时候突然偏头问:“对了,你找陈家婆子干什么?”
陈家婆子?
阮云棠差点就接过话。
话都到了嘴边,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阮正流应该不知道,找陈家婆子的,是她。
当初她是用太公的口吻说的!
这是个陷阱!
阮云棠赶紧回道:“三叔,您在说什么啊,棠儿听不懂。”
阮正流笑着指她:“瞧你个小机灵鬼儿。”
他没多说,笑着往里走,瞧着心情不错。
阮正流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