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棠挽线团的手,顿时就停住了。
那日虽然围观人群众多,但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姑娘,还是男扮女装,谁能认出她来?
除非……自打她出府起,阮正流的人就在跟着她。
阮正流不喜欢她,阮云棠一直都知道,很多时候还可以地避开了他,加之阮正山和阮正流这半年以来一直在忙升迁之事,没工夫管她,阮云棠还以为,阮正流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自己能躲过一劫。
如今看来,阮正流只是没时间管她,不代表他就放过自己了。
阮云棠十分镇静:“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去百花楼。”
“是啊。”老太太跟着附和。“这种话,可不兴乱说。”
阮正流穷追不舍:“门房说你昨日很晚才回,那你干什么去了?”
没办法,阮云棠只能将萧怀瑾搬出来。
“昨日遇到萧公子,与他闲聊一阵,忘记了时间,故而回来得迟了些。”
“萧公子,哪位萧公子?”
“萧家九公子,萧怀瑾。”
阮云棠就不信,他阮正流还敢亲自去问萧怀瑾不成。
就算他有这个胆子,萧怀瑾也不会承认在百花楼的。
被人错认为小倌,多丢人啊。
不过她这话一出,自然引起不小的风波,老太太和阮正山都若有所思。
阮正山问道:“你和萧怀瑾,还有联系?”
阮云棠笑着回答:“不过闲聊了两句。”
阮正山满脸疑惑不解。
而阮正流则是带着探究的目光审视阮云棠,想找出她表情和话语中的漏洞来。
阮正山将话题拉回正轨:“好了,这些空穴来风的道听途说,少说两句,还是赶紧商量商量,如今朝堂局势动荡,咱们该如何是好?”
这也是他们一回来,就来上房请安的主要目的。
老太太出身豪门,见识广,所以他们想来听听老太太的意见。
老太太建议:“皇上在位不过十余载,如今他不过是骤闻噩耗,一时承受不住才会晕过去,咱们这些做臣下的,做好自己的事就好,少说话,多做事,以不变应万变。”
阮正山显然沉不住气。“老太太,您说得轻巧,东宫式微,三皇子四皇子虎视眈眈,如今朝堂之上,不站位就会被排挤,我们倒是想以不变应万变,就怕一朝皇权变革,我们连汤都喝不到。”
老太太深深地叹气:“你们大哥是清流,所谓清流,便是只为官,不为权。”
“大哥是大哥,况且大哥当年得罪了那么多人,下场不也……”到底顾忌阮云棠在这,阮正山没有继续往下说。
“好了,总归是你们在朝堂与人周旋,你们想如何便如何吧,我一个老婆子,也只能建议建议,若是觉得不中用,不采纳就是。”
显然,提起阮正清的死,老太太也被勾起伤心事,态度明显变硬许多。
阮正山自知说错话,不敢久留,带着阮正流退下。
阮正流走后,阮云棠的眉头皱得更深。
以后,她行事得更小心才行。
萧老太太的生日宴如期而至,老太太带着阮覃氏和姑娘们出了门。
因为场合特殊,并没有让所有姑娘参加,只带了最适龄的阮云棠,阮南姜和阮绿茉。
现在一看到阮绿茉,阮云棠的心里就会不自觉地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