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到了阮陵的脸,愣了愣,手飞快地往她心口上摸:“是女娃啊?我说呢,脸蛋儿这么滑溜。”
说着,七师姐皱了皱鼻子,疑惑地问道:“奇怪,你身上怎么会有阿陵才有的药味儿?”
阮陵的鬼医针此时就藏在青布小帽里,气味虽淡,但是瞒不过眼前这两人。四师兄把脉厉害,七师姐鼻子厉害,他们两个成天在一起研究各种病症,比其余的师兄妹鼻子要敏锐得多。
“是吗,是吧!”四师兄又激动起来了,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完全忘了眼前的小木桌,咣地一下碰倒了桌子,上面的东西唏里哗啦地洒了一地。
七师姐回头看的时候,阮陵挣开了她的手,退了几步,双手拱拳,深深地给二人行了个礼。
七师姐眼角余光扫到了地上那横斜的影子,猛地回头看向了阮陵。她垂着一双泪眸,又是深深一揖,然后转身就走。
“你站住!”七师姐拔腿就追,一把拉住了阮陵,急得双颊通红,急促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看病的。”阮陵小声道。
“你看个狗屁的病,你活蹦乱跳,健康得很。”七师姐抓紧了她的手腕,质问道:“快说,你到底是谁?”
阮陵不知如何作答,她害怕自己说出来了,七师姐会动怒,毕竟鬼医宫毁在她的手里……她害怕,师兄弟们都不能原谅她。
“娘子,该出发了。”安阳骁走进门里,低声响道。
七师姐松开了手,错愕地看向安阳骁:“娘子?你是有相公的人?”
四师兄刚走到院中,又停下了脚步。阮陵不可能与陌生男人成亲的,听这人的声音并非安阳邺,就算是安阳邺,阮陵也不可能再嫁他。这女娃,终究不是阮陵。
“娘子,时辰到了。”安阳骁又催促道。
阮陵轻轻拉开了七师姐的手,转身走向了安阳骁。
“阿陵。”七师姐定定地叫了一声。
阮陵没有回头。他们能活下来,从此后便当一对平凡的医师吧,享平凡生活,过平凡日子。
“是阿陵对不对?是阿陵吧?”四师兄激动起来了,他又迈开了腿……
他的腿跛了,治了半年,走路时一瘸一拐,没几步又差点栽倒!阮陵回头看了一眼,意欲跑过去扶他,但没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定定地看了四师兄一眼,小声说道:“我走了。”
“你回来!”七师姐扶住了四师兄,转头看时,阮陵已经走出了院门,于是急声说道:“你去哪儿!你不要我们了吗?”
“你们在此好生养伤。”安阳骁牵住阮陵的手,转身朝着二人抱拳行了个大礼:“我带她先走。”
“你又是何人?你们回来。”七师姐急得眼睛里泪花闪闪,可又怕松开了四师兄他又摔倒,二人掺扶着往门口走来,到了门口时,却又只来得及看到安阳骁和阮陵策马离开。
“七娘,是她对不对?”四师兄握紧了七师姐的手,激动地问道。
“看这样子,一定是。”七师姐点头,气冲冲地骂道:“小丫头,说走就走!去哪儿也不说一声,这是让我们继续牵肠挂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