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握着酒壶,倒了两杯酒,一杯递到他面前。
“四师兄回来了,他没了眼睛。七师姐嫁给了他,但她武功全废,脚筋被挑,勉强接好了而已。他们现在与我住在一起。”
“我知道。”浔墨白嘴角抿了抿,“都是命罢了。”
“真想杀了你。”阮陵咬牙,冷笑道。
“可你不能杀我,我要带沐岭回去。”浔墨白看着她,语气里有些央求:“阿陵,你能不能忘了以前的事,我们重头来过,好不好?”
“忘掉?”阮陵捧起了小酒盏,慢悠悠地喝了口酒,小声说道:“我刚发病的时候也想过,让安阳骁忘了我,我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可后我就打消了这念头,我不可以这么自私,剥夺他的记忆。便是我死,他记得或者不记得,都应当他自己做主。而我要做的,便是为他除去冥王,铺平他回南境的路,永远永远当一个潇洒自在的王爷。他可以南境看云彩自由地飘动,看牧民家的女儿欢快地跳舞,看狼群奔跑,看战马凛凛。看春来草绿,冬来白雪皑皑……”
“我要让他自由地去过日子,他一定不会寻死,因为他知道我就存于他的记忆,与他一起看那天下的美景。”
房间里更安静了,浔墨白双手攥紧了拳,身子紧紧地绷了起来。
“你竟能为他做到如此地步。”他哑声道。
“大师兄,浔墨白,我大致可以猜到你为何当初要用沐岭的脸去鬼医宫。你是想为他铺路,以后他为王,你便可以告诉世人,是他忍辱负重潜于鬼医宫,是他带了大量的财富和绝世的医书回去,那都是他的功劳。对于沐岭来说,你足够忠诚,足够值得依赖。甚至可以说,你没有错,那就是你的使命,上天注定你我是仇人。”
两朵眼泪在浔墨白的眼中滚动,他迅速转过头,躲开了阮陵的视线,把泪吞了回去。
他听太多骂声,每一个人都在骂他,但阮陵今日却说他没错。
身为臣属,他做到了每一件他应当做的事,忠义与爱,他选了忠义。他到现在都分不清,是对还是错。可是他真的好想让阮陵回到他的身边,与以前一样,声声句句地叫他大师兄,每一句话都有他,每一个眼神里也有他。
“阿陵,”他挣扎了半晌,伸出手,不顾一切地拉住了阮陵冰凉的小手,“我欠你的,我还。”
“那你带我去找冥王。”阮陵轻轻地说道。
“这就是你的目的吧?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了对不对?”浔墨白埋下头,宽宽的肩耷拉下去,竟显得几分可怜来。
“不然呢,我对你说了这么多心软好听的话,就是这个目的。”阮陵看着他,小声说道:“浔墨白,我叫了你十来年的大师兄,难道就得不到一次真心的相助?”
“你杀不了冥王,你杀不了他!”浔墨白猛地跳了起来,瞪着腥红的眼睛吼道:“你能不能听我一句,你的病我给你治,我带你走。”
“你哪来的本事给我治病?你还不如我呢。”阮陵冷笑。
砰……
门推开了,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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