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这辈子一定没做过违反国法之事吧,忠心为国,一片赤忱,非常好。”阮陵朝他举了举杯,笑吟吟地说道。
“为人臣的本份而已。”刘充拱了拱拳,叹息道:“只愿天下为官者都能恪守法纪,以身作则。”
“法理不外乎人情……”七师姐忍不住开口了。
“七姑娘错了,大错特错。寻常人是可以在乎人情,为官执法者却不可。法便是法,不可触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为人臣更要遵纪守法,以振朝纲,以安民心。”刘充摆摆手,打断了七师姐。
“刘大人如此守法,不如去告官哪,再把不守规矩的县官一起告了。”七师姐嘲讽道。
“他告不了,他如今是未戴枷锁的犯人,且不说民不可告官,他连周小姐都告不了。”阮陵捧着茶碗,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水,轻声说道:“茶还不错。”
“算了,喝茶。”七师姐咽下气,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她和四师兄还不知道刘充为什么要跟着他们,只以为是皇帝派来盯着安阳骁的,所以平常还算客气,免得得罪了他,他去向皇帝告状。
“刘大人,耿直刚烈是好品性,但过于迂腐,不懂变通,也是有害的。”安阳骁起身走到刘充的小摊前,低眸看向他。
刘充站起来,双手拱拳,欠身作揖:“受教了。摄政王殿下,老臣对摄政王还是心服口服的。”
“本王也有诸多不遵法纪之时,你为何不弹劾本王?”安阳骁问道。
“摄政王有先帝御赐令牌,是得天子令,可以洒脱行事,所以不算不遵法纪。”
“如此说来,还是天子大于法嘛。”阮陵转过小脸,笑吟吟地说道:“还谈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呢?”
刘充愣了一下,硬是没能反驳阮陵。
咕噜……
突然刘充的肚子响了,他饿了一天,已是饥肠辘辘。本想着代写书信能挣上几枚银钱,换上一点吃食,没想到愣是一桩生意也没有。
“刘大人,过来喝杯茶。”安阳骁说道。
刘充犹豫了一下,收了自己的笔墨砚台,跟在了安阳骁身后。
“刘大人家中还有什么人?”四师兄摸到茶壶,给刘充倒了一碗茶。
“四公子,我自己来吧。”刘充见他双眼蒙着,于是想把茶壶拿过来。
“无妨,他可以。他虽看不到,可只凭这水注入茶碗的声音,便知这茶是倒了半碗还是满碗。”七师姐拿出一方锦帕,半是骄傲半是心疼地给他擦掉额角的汗,小声道:“只可惜我家四哥的绝世医术了,若眼睛能看见,这一生摸索钻研,定能到一定的境界。”
“我不是还有你这双眼睛吗。”四师兄放下茶壶,温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