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之上,端坐着两个人,十多岁的年幼帝王,以及珠帘之后的太后。
太后扬着下巴,不怒自威,得意而不屑的看着下跪的宁遥。
她如今,应该是恨不得把宁遥拨皮抽筋吧。
宁遥环顾四周,也只有左相陆文庸依旧满汉慈祥的看着她。
好像在说“当年我救出的丫头,已经长这么大了”。
宁遥跪着,太后久久地不发话,小皇帝有些迟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母后,也不敢说什么。
左相陆文庸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
“陛下,宁遥乃有功之臣,您……就让她这么跪着吗?”
小皇帝仍旧不说话,紧张的看向了身边的太后。
太后露出了一抹端庄的笑容,眼神却十分狠厉。
“宁遥回朝一身布衣,蓬头垢面。你是故意让哀家难堪的?”
宁遥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此刻提起蒋公公显然不行,宁遥垂眸看着地面,声音细微的开口。
“宁遥身份卑贱,以代罪之身上朝,诚惶诚恐……”
“八年边境厮杀,未能报答太后当年宽恕之恩,故去簪解甲,听凭太后处置。”
苏逸睁大了眼睛,宁遥这是把自己当作案板上的鱼交出去。
若太后真的大手一挥,要将她刺死,更当如何?
宁遥垂着眼眸,神色清冷。
她知道太后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太后早晚会处置她,但绝不是在现在当着群臣的面,处置一个对她卑躬屈膝地将领。
果然,太后脸上地笑容渐渐消失了。
“莫非边境八年真的剔了这小畜生身上地傲骨?”
太后思索着,并未出声,眼神看向了阶下站立的大国师。
那贼眉鼠眼的大国师立刻读懂了太后的意思,上前一步,神神叨叨的掐着手指。
“呀!不妙!不妙啊!”
“太后,微臣昨日夜观星象……见八年前的灾星碎成数块,其中一块……在今日归位了,仍旧立在我大梁龙脉之上!”
宁遥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冒出了层层汗珠。
大国师料事如神,且有太后撑腰,朝堂之上无一人敢置喙。
片刻后,殿中忽然有一人咳嗽了一声,那人声音清冷,气若游丝的开口。
“我觉得,不妥。”
这声音分明有气无力,却能让百官群臣霎时间安静下去,就连太后都静默了一阵。
“摄政王平日鲜少开口,今日,是觉得有何事不妥啊?”
摄政王?
宁遥皱紧了眉头,忍不住悄悄看过去,那披着锦缎羽衣,头顶金冠红绫之人,应当就是……摄政王。
此人站在前方,宁遥轻飘飘的看了一眼,只能看到他的衣着。
听声音,似乎是个相当年轻的人。
摄政王并未行礼,而是端然站着,声音轻柔、却不乏冷冽。
“太后以这种子虚乌有的罪名降罪功臣,我觉得……不妥。”
小皇帝的眼睛一亮,跟着附和。
“小皇叔说得对……说的对……”
太后瞪了小皇帝一眼,小皇帝也渐渐没动静了。
太后轻笑了一声,又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孔。
“摄政王言之有理,天象之说,哀家不急于处置,只不过……”
太后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似乎在观察摄政王的脸上的喜恶。
宁遥愣了一下,这摄政王好大的面子,就连那嚣张跋扈的太后都要看他的脸色。
她的余光扫了过去,只见摄政王微微侧首,柔和的面庞如春光般明媚,红绫倒影映在他的脸庞上,无端的生出几分妩媚。
然则最为夺人目光的,还是他浅灰色的眼睛,几乎没有任何的光彩,竟是一个瞎子。
他透亮的眼白如清澈的白雪,涣散的目光如冬日的薄雾。
只一眼,无甚交集,几分茫然,淬入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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