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垣征四郎从关东军手里弄来整整七百万军费!”玉子的口气让李天翔觉得玉子自己都不信这个数字是真的,李天翔自己也很震惊,这可是七百万啊,这么多钱他活了20多年加一起都没见过。
“七百万…..组建一个集团军还真不是问题。”李天翔叹道:“关东军居然这么有钱!”
玉子也叹息道:“人家有大财团支持,我们这种小门小户的队伍怎么比得了,就连战车和火炮都是关东军淘汰下来的旧货!”
李天翔一把将玉子搂入怀里,劝慰道:“等你老公我去给你们把钱捞回来!你这次去北平开会一定给我留个师长的位置,到时候我骗来钱和装备先给你们华北驻屯军,然后拿你们手里的旧货武装部队,反正也是替关东军打仗,应个景就完了,等兵马抵达津沽市的时候,咱们里应外合夺了城池,然后我就在这驻军,给老婆你撑腰,看谁还敢欺负你!”
“你想的倒挺美,板垣少将可不是傻子,这人的脑子比土肥圆还好使,他能允许你中饱私囊,把钱给我们用?别做梦了!”
李天翔大笑道:“别用你们日本兵的思路想问题,到时候我招的可是中国人,什么人愿意给咱们的队伍卖命?我这样的都有人叫汉奸,他们那叫伪军,伪字懂不懂,伪就是假的,这不是真正的军人,咱得按军阀的套路来。”
玉子没赶上军阀的年代,还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讲究,对这个还挺好奇:“军阀的兵跟军人不一样?”
李天翔轻抚着玉子,给她解释道:“军阀的兵大多都是转战于各个军阀部队的兵痞,这帮人指着当兵挣钱,部队组织起来头一件事先闹饷,让我们打仗可以,先给钱后打仗,要不然人死了岂不是白死?先讹来个双饷,等钱到手再闹兵器,枪不灵啦,手榴弹不响喽,反正都是事,换一茬新装备,等到一打仗,这帮人拿着枪就跑,一条新枪到黑市上足能卖个几十块钱,他们过几天潇洒日子,等到有军阀征兵,他们再去报名!”
玉子笑道:“这可真有意思,怪不得你们这里连年军阀混战,部队的战斗力却始终这么弱,原来队伍里都是这样的人。”
“真正的中央军稍微强点,尤其是黄埔军校的,打北洋兵根本不费吹灰之力,打出名堂来的什么桂系、粤系这些南方队伍还凑合,直鲁联军、川军这些部队里很多都是帮会出身,也算有点战斗力。我说的那些兵痞大多是北洋系的老军阀,他们手下的人马能打的没多少,什么直系、皖系都是扯淡,好男不当兵就是因为这帮人闹的,张敬勇也是其中之一,要论能耐的话,别说跟桑爷、张东比,张敬勇未必就比我强!”
“看把你能耐的,要不把他撤了换你?”
“行啊,你让我来,保证比他强得多!”
“真让你来你能上哪招募人马去?你有门路吗?张敬勇起码有些旧部可以利用,而且他跟直系、皖系、奉系的一些元老也有点私交,就算拉不出来那些老家伙,招募兵马还是可以的,起码是一杆大旗。你太年轻,就算让你带着钱去招兵,恐怕也没有他招的容易,你就安心在这等我消息吧,我争取给你弄个师长当当,就算没有师长也给你弄个旅长。”
李天翔仰天长叹:“唉!连自己的女人都不看好我!早晚我得让你们后悔!等到正式打仗,我带着人直奔津城驻扎,然后带兵攻占日租界,把你抢到我的大营!以后我就是这的土皇帝,你就是我的皇后娘娘!”
“少耍贫嘴了,你要是真想混个军衔,过几天开会我就给你弄个名额回来。”
“想啊!”李天翔假意应承:“我本来以为这个处长有盼头,结果死了菊池又来了一个吉野,反正我是看出来了,你们日本人的大官永远没有我的份,倒不如跟满洲国一样,来个华北国,兴许我还能捞个大点的官职。”
“那好,咱们一言为定,到时候我争取给你要个师长的名额!”
这一夜,李天翔又睡不着了……
刺杀张敬勇于公于私都是必须要做的,从国家角度上看,杀了张敬勇抢走那七百万军费可以使华北免遭战祸,从个人上来说,曾彻求到自己头上,这个张敬勇又刚好撞上门来,这人有威望有资历,还是个大汉奸,平津集团军司令也算满洲国的大员,完全符合戴雨农的格杀令。
可是有一个人是李天翔放心不下的,那就是玉子,按照力行社那个尿性,搞不好又是手榴弹滴干活,张敬勇死不足惜,可玉子就难保不受牵连。虽然她也是日本人,还是特务机构的负责人,李天翔对她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两人相处已经将近一年了,虽然没有上过床,但玉子在李天翔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席之地,这个女人并不坏,与菊池、吉野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不同,她是个有良知的人,也有温柔、可爱的一面,并不是一个丧失人性的战争机器……
李天翔几乎是挣扎了一夜,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左右互搏”,直到天光大亮,他仍然没有做出抉择……
一连三天,李天翔都在刺杀张敬勇和保护玉子之间摇摆,三天后,玉子亲口告诉他,明天她要去北平开会了,这次李天翔不得不作出抉择了。在最后的时刻,李天翔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
“玉子,我陪你一起去吧?张敬勇看在已故李督军的面子上,再加上玉子你在旁边说话,或许这事就成了。”
话刚出口就遭到玉子的反对:“这怎么能行?这件事是机密,张敬勇前些日子刚在新京宣誓任职,这次到北平都是用的化名,我把这件事告诉你就已经是泄露机密了,再带你去北平找他,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把这件事跟你说了?组建平津集团军可是高度机密,我违反机要原则是会被遣返回国接受调查的!”
李天翔还是不死心:“要是我自己去呢?他住哪,改的什么名字你告诉我,我偷着去找他,他也不知道谁告诉我的,到时候我就说是土肥圆让我来的。我再从曾彻那借点钱,这老东西贪财,别说师长,给我个第二军军长也有可能!”
“你当他是傻子吗?土肥圆让你去的,咱俩的事……现在整个津城谁都知道,他不聋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是我告诉你的?”
李天翔无奈,只好放弃亲自出手杀死张敬勇的计划:“那好吧,你自己去多加小心吧,听你这一说,感觉你们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力行社消停了半年,别让他们盯上。”
玉子在他脸颊吻了一下:“嗯,这才对嘛,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别给我惹事,等我带给你好消息吧。”
“嗯,我的前途就靠你了,注意安全啊。”
“放心好了,这是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的高级会议,安保问题一定会做好的,不会出事。”
当晚,玉子和中村司令、武田大佐等多位津沽市日军高层启程前往北平。同时,李天翔趁着夜色偷偷离开玉子的别墅,前往曾彻的家里。
“六国饭店!张敬勇一定住在那里!”
听了李天翔介绍的消息,曾彻马上想到这个地名,六国饭店位于北平的使馆区,向来都是头面人物居住的地方。名字叫六国饭店是因为这里是由英、法、美、德、日、俄六国合资兴建,住在这的无不是达官显贵军政要员,而且使馆区有六国军队把守,安全系数远超其他地方。
曾彻继续分析道:“张敬勇刚当汉奸,肯定怕死的很,住六国饭店应该是他在北平最好的选择,换做其他地方,都有可能遭到我们的刺杀。”
听曾彻说张敬勇的住处安全,李天翔心里竟然有一丝欣慰,这一刻他好像真成了汉奸,就连李天翔自己有开始怀疑是不是玉子让他改变了立场……
“消息我给你了,能不能杀得了他,我就管不着了。记着啊,杀他可以,别伤了玉子,玉子要是掉点皮,我让你掉一层皮!”
“天翔哥,你是真爱上她了?”曾彻担心道:“这可不行啊,她是日本人,而且不是一般的日本妇女,她爹是参谋本部的陆军元帅,你们是没有可能的!”
李天翔无奈摊手:“你让我接近她,争取让她爱上我,现在这结果你又不满意了?你看过封神榜吗?女娲娘娘让狐狸精去祸害纣王,最后纣王死了,女娲娘娘反倒是说狐狸精作孽太多,这书是你写的吧?跟你这揍性一样啊!”
曾彻气道:“不管你喜欢她还是她喜欢你,都跟我没一毛钱关系,我该劝的劝完了,你爱听不听,到时候出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出什么事?大不了就是个死呗,自从接了你这个差事,我脑袋就栓裤腰带上了,哪天死都不新鲜,我是真看上玉子了,你的忙我该帮还帮,但是玉子的命我是保定了,你们力行社杀谁都行,敢动玉子我跟你们津沽站扫平!”
曾彻双手抱拳,对李天翔作揖:“行!李爷,我服了,我今天算是看见活吴三桂了,我要是伤了玉子,您老人家一准是要给我来一出冲冠一怒为红颜,服!真服!非常佩服!您老请便吧,这事交给我,伤了玉子您就过来枪毙我,行不行?”
“这可是你说的,玉子的命可就攥你手里了。”
“等着看报纸吧!”
李天翔从第二天一早,还真就盯着报纸看新闻,发行量较大的几家报纸天天都买,什么《大公报》、《益世报》、《早午晚报》、《庸报》就连日租界的喉舌报纸《振报》和《国权报》都期期必买。
就这么看了五天报纸,终于等到了一条新闻,《大公报》突然在这天清早发布新闻,《北平六国饭店发生枪击案,南洋巨商常石谷遭刺殒命》。
南洋巨商?看到这四个字李天翔笑了,张敬勇这可是自己找死,曾彻家里就是做南洋生意的,南洋的巨商就算他不认识,也听说过名字,张敬勇冒充南洋巨商以为能瞒过平津一带的特务,没想到来了个“半拉南洋人”。
仔细看了一遍新闻,李天翔愈发断定这事是曾彻所为,这个巨商“常石谷”平时几乎从不出门,并且还有四个保镖贴身保护。他在六国饭店订了三间房,据饭店的伙计透露,这人每日睡觉的房间都不一样。这次被刺身亡是有人化装成整理房间的伙计,在保镖开门的瞬间突然开枪,先打死两名保镖,再连开三枪击毙常石谷。
开枪之后,有人开车接应枪手逃走,速度竟然比使馆区的巡捕还快,等巡捕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这伙人早就逃的无影无踪。
李天翔翻遍了整个报纸,就只有这一宗案件的消息,并没有其他人遇刺的新闻,李天翔这才松了口气,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玉子应该安然无恙。李天翔心里有点小得意,中午的时候还跟张东一起去喝了顿小酒庆祝曾彻立功。
酒喝了没几口,玉子突然出现在酒馆里,一身戎装的她身后还站着一个身穿警察署白帽制服的人——吉野友连!随后陆续跑进来八名日本巡捕,全都背着枪,面无表情立正站直,小店里的酒客瞬间跑了个一干二净,白帽衙门办案谁敢多事?
酒馆老板和伙计也都躲到了后厨,万一听到点不该知道的事,被灭口就惨了。小酒馆里就只剩了李天翔和张东两个客人,二人倒也镇定,知道这次玉子一定是来者不善,八成就是为了张敬勇遇刺的事。
李天翔坐着没动,率先问道:“玉子,你带着吉野署长来干嘛?该不会是抓我吧?”
吉野依旧是面带微笑,淡定的问道:“看到我们进来,所有人都跑了,只有你们两个还如此从容的坐在这里,这就很说明问题了吧?”
李天翔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跑?”
吉野倒背着双手,走到李天翔的桌前,低头说道:“我的部下在五天前的夜里看到李处长半夜两点多独自跑去了曾彻的家里,你去他家干什么?”
李天翔拍案而起,大喝道:“你派人监视我!”
八名巡警同时举起步枪,枪口对准了李天翔,吉野毫无惧色,并不搭理李天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次日一早曾彻就从学校请假去了北平,昨天,南洋巨商常石谷被杀,刚好就是发生在北平,这些事未免有点太巧合了吧?”
“这也叫巧合?我就住日租界里,昨天日租界游廊地有个技女刚好丢了两条裤衩,是不是我偷的?我认识曾彻没错,我也半夜找过他,可我不认识常石谷啊,这跟我有嘛关系?你不能说他去了北平,然后北平死人就是他干的,这没有道理啊?”
玉子沉着脸道:“常石谷就是张敬勇,这件事我只告诉过你。”
“是他?”李天翔佯惊道:“他死啦?”
“不光人死了,而且那笔军费也没有了,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李天翔双手一伸,对玉子道:“好,既然你要抓我,我不反抗,抓吧,光听说进去特高课的人就没有囫囵个出来的,我还真不知道特高课怎么审犯人,让我见识见识吧。”
张东起身道:“天翔,你跟他们走?”
“张老,你走你的,这事跟你没关系,我什么都没干过,清者自清!让他们带我走,不是让我给个交代吗,我跟他去宪兵队、去特高课、去白帽衙门,哪都行,我就不信他们能把这屎盆子扣我脑袋上!”
玉子对张东道:“这里没有你的事,管好你的嘴!”
张东瞪了玉子一眼,对李天翔道:“我家里还有两瓶好酒,等你出来咱们一块喝!”
李天翔点点头:“好!等着我,记得上登瀛楼叫四个菜,两只烤鸭子,架子熬汤。”
“得嘞!”张东举起桌子上的酒壶一饮而尽,将酒壶砸在地上,呸了一声:“这清酒喝的真TM没滋味!走了!”
说完,也不向长官敬礼,大步走出酒馆。
李天翔的双手一直举着,等张东走了,李天翔朝玉子勾勾手指:“来吧,上手铐吧。”
“跟我走!”玉子转身走出酒馆,李天翔放下双手,晃着膀子跟在玉子背后,吉野带着手下人也随后走了出来。
出了门,玉子对吉野吩咐道:“吉野署长,你的口供已经录完了,直接回警察署就行,我带李天翔去特高课。”
“是!玉子殿下!”
吉野鞠了个躬,带着手下离开了。玉子拉开了自己的车门却没有上车,她眼睛看着方向盘,背对着李天翔道:“如果真是你干的,现在赶紧走吧,我给你三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张丽华离开津沽市,开车走,能跑多远跑多远。”
李天翔走到她身边,拉开后排的车门,自己坐了进去,在车里他能清楚的看到玉子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珠……
李天翔长叹一声,把头转向另一侧的车窗,对玉子道:“走吧,去特高课。”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