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彻回家拿了支票返回美容馆,王梓祥这边已经开始营业了,李天翔和张丽华两人就在美容馆观摩王梓祥给其他客人进行诊疗。
换了护士服的海棠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美容馆,在外面负责监视曾彻和李天翔的日本探子压根也没多想,还以为她是美容馆的护士,随便派了一个人跟着她,看她去哪。
海棠知道有人跟着,找了一家医院进去,医院里面护士、医生那么多,海棠想甩开一个探子简直易如反掌。海棠找了个更衣室进去换了一身男装,摘了头套和脸上的“腥皮子”。她本就是留了一头短发,摘了头套就成了男人的发型,脸上又换了一张胖男人的腥皮子,身上也穿了一套里面垫了东西的“影身”,用凸起的将军肚来遮掩自己突出的胸部,整个人马上成了个发福的中年男人,就这样在探子的眼皮底下离开了医院。
来到正金银行之后,海棠掏出一张军官证,然后拿出支票和一封信函,用流利的日语对柜台的工作人员吩咐道:“我是关东军河川机关的机要员,这批支票要马上兑现,这是土肥圆长官和武藤司令的亲笔密令,马上执行!”
银行的柜员看了海棠的证件之后,连忙拿起信函和支票,朝海棠鞠躬道:“我这就去找行长汇报。”
“快去!”
“请您稍候!”
柜员跑步来到行长办公室,将支票和信函一起交给行长,行长打开信函,里面有两份公文,一份是土肥圆写的,大意为这笔军费是之前许诺给张敬勇的组建军队费用,平津集团军整体架构已经完成,要求正金银行务必立即支付军费用于招兵,不得有任何延迟。另一封则是关东军武藤司令亲笔,要求正金银行无条件执行土肥圆大佐的命令。
两份公文的用纸全都是关东军机要处的正式文件纸张,笔迹也是土肥圆和武藤司令的亲笔并加盖了机关印章和个人印章。行长自己查看了两遍,又拿了之前的公文做对比,确认无误之后,将支票交给柜员,自己收好公文。
“马上调集资金,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将钱交给来人!”
“是!行长!”
柜员出去召集其他同事一起去清点柜上现金,不够的部分去其他银行拆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将七百万现款凑齐。海棠提着两个大皮箱离开了正金银行,在门口上了一辆汽车,直奔城东的沈庄子。
这里是铁海山的地盘,即使有探子也很难混进来,顾子文将特科的情报组联络点选在了这里。之前他们一直根据海棠下达的命令,派人租了一辆汽车守在正金银行外,海棠来到沈庄子的联络点,顾子文及其属下已经在这等了一上午。
海棠将手里的皮箱放下,对众人道:“点出来一百五十万,这是咱们的钱,剩下都是力行社的。顾先生,这钱就交给你了,一会儿点好之后,马上散出人去,把这些日元全都兑了,换一半金条留做以后的费用,剩下的都换成现洋或者美元英镑,上级前不久有交代,美国派了金融专家去南京商议币制改革的事,中交票不安全,以后尽量减少使用国民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货币,改用外币或者金银货币。”
“好,我这就安排人去办!”顾子文答应一声,立即吩咐部下开始清点货币。
“这里就交给你了,我不能离开时间太长,必须要走了,曾彻那边我让他三天后来拿钱,没有问题吧?”
顾子文点头道:“放心吧,咱们手里有现款,办什么事都利索。现在黑市上也有了消息,金条银元和外币都有不少买家,咱们不赊不欠,七百万日元数目说大也不大,多联系几个买家,顺利的话一下午就能散出去。”
“要抓紧时间,日本人最快下午就会反应过来,追查这笔钱的下落,尽量找些生面孔来做这件事,黑市上的人不敢找力行社的麻烦,让同志们尽量装的像一点。另外联系一下军火贩子,给咱们的队伍补充一些装备,咱们现在枪没有几条,子弹也缺少,甚至连冷兵器都要依靠铁海山的支援,这样不利于对敌行动,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问题。”
“手里没枪,腰杆都不直,确实要给同志们武装起来。这样吧,我一会儿去找铁海山,他的人脉广,兴许有门路搞到军火,另外你也去问问李天翔,那位李大少爷手下清一色的青岛花机关枪,那东西火力猛,子弹又和驳壳枪通用,真是好家伙啊,要是能搞来点这个,咱也能组建锄奸团了!”
海棠犹豫了一下,她不想求李天翔帮忙,毕竟李天翔现在还没摆脱麻烦呢,但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下来:“好吧,我去问问他有没有门路。”
司机开车将海棠送出沈庄子,又回到英租界里的那家医院,去医院的药房里买了一些药品,然后偷偷潜入更衣室换回护士装,提着药品回到美容馆。
在美容馆监视的日本探子刚才还在因为跟丢了海棠的事大发雷霆,这会儿看到海棠拎着药回来,也没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去医院取药的普通护士。
这时候王梓祥正在替一位姑娘点痦子,海棠进来只有也没有打搅他,悄悄走到曾彻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曾彻朝上面仰仰头,示意她去三楼说话。海棠又拽了李天翔一下,三人一起来到楼上王梓祥的卧室。
“曾先生,钱已经顺利到手,我安排人去把钱兑换成金条和英镑,日本人丢了钱肯定会彻查,拿着日元不方便。”
曾彻抱拳道:“有劳海棠姑娘,考虑的很周到。恕我先小人后君子,问您一句,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最晚三天保证把钱给你换来,我派人找了几家黑市去兑换,快的话半天即可,你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