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里纳吓得浑身哆嗦,本就不太流利的中文忘得一干二净,看见李汉源连忙跪下叽里呱啦的哀求:“放过我!是白的主意!不是我!是他给我钱,让我举办比赛,毒药也是他委托我买的!我赚了他一千英镑,仅此而已,我发誓绝不是我要害死安德烈的!”
李汉源听不懂意大利语,回头问达米奥:“这小子叨叨嘛呢?”
“他说白云天是主谋,他收了白云天一千英镑,帮他组织拳赛,买毒药并且害死安德烈。”
“全招了?”
“嗯!”
“行了,没说的,你跟爷走一趟吧!”
李汉源掏出手铐将科里纳锁上,转头对手下道:“跟我走!去日本领事馆要人!今天该怎么扬眉吐气了,有人证有物证,我看日本人怎么说!”
李天翔对张东和巴洛克说道:“走,咱们也去看看!”
众人离开房间,下楼去日本领事馆,刚出庆云俱乐部的大门,就见路旁停着一辆老式装甲车,李天翔认得这车就是年初他开去东货场的那辆,这东西可是警察署的宝贝,连这个都开出来了,说明吉野今天怕是要更李汉源硬碰硬。
装甲车的两个机枪口全都对准英国警察,李汉源的部下全都举起枪来准备还击。装甲车的两翼还有数十名日租界的巡警,有中国人,也有高丽人和日本人,全都荷枪实弹,眼瞅着就是一场火并。
李汉源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虽然对面有装甲车,他依旧保持镇定,上前一步道:“吉野署长呢?让吉野友连出来跟我说话!”
吉野友连一身制服,腰里配枪,在四名警员的护卫下来到李汉源的面前,在他身后是华人巡捕长梁子斌和顾问白云天。
双方剑拔弩张,吉野友连依然尽力保持着风度,他除了和李天翔不睦之外,对外人还是比较客气的:“李副处长,来日租界干什么?这么多人带着枪,难道是要武装入侵吗?”
“吉野,你这忘性够大了,上午你就这么进的日租界,这么一会儿就忘啦?”
吉野笑道:“李副处长,你忘了一件事吧?我是有提交正式照会的,你们呢?”
“有啊,中午已经提交到你们领事馆了,有总领事签字的,这你还不信吗?这么点破事不至于让上海的总领事馆签字吧?我们就是来抓个人,而且已经抓到了,吉野署长要是有兴趣,咱在这审也行,反正你身后那个就是主犯,审完科里纳再审他,最好就地枪毙,咱两省事,也挺好。”
吉野面露惊讶:“你们找到科里纳了?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找到了科里纳,真是迅速啊,是不是有人给各位帮忙?”
李天翔上前道:“我找着的,怎么着吧,我可是跟赤本大佐打了赌的,三天之内破案。哦,对了,这事你可能不知道,你官太小,我们高层军官之间的事,你一个臭巡街的没资格知道,回去打个申请,找赤本大佐问问,或者武田大佐和酒井大佐也行,还有中村司令,我们几个都知道这事。”
吉野真想一枪打死李天翔,这个家伙屡次侮辱他,早晨是这样,现在仍然是这样,被一个中国人骑在脖子上,太不甘心了!
“李天翔,你不用这么得意,我现在不想和你斗口,把科里纳交出来,我要亲口听到他的证言,否则我不会允许你们从日租界带走一个人!”
旁边的曾彻怒道:“吉野,你当初怎么从英租界带走我的?你们日本人也太不讲理了吧!”
“讲理?”吉野哼了一声:“讲理管用,那还要警察干什么?”
李汉源一招手,叫过身后的两个警员:“去吧科里纳带来,我就不信这小子敢改嘴!”
两名警员押着科里纳来到吉野的对面,吉野一见科里纳,厉声喝问道:“是你帮助白云天毒杀安德烈吗?”
“不是我!不是我!”科里纳立马心领神会,看这个阵势,日本人绝对不会把自己交出去的,至少眼前的吉野不会,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尊敬的吉野署长,我只是一个商人,比赛是我组织的,可我没想到拳手会死啊,什么下毒,我完全不知道!我可以发誓,这件事绝对和我没有一点关系!全都是他们诬陷我,他们刚才杀了好多人,如果我不作伪证,他们也会杀了我的!”
科里纳的话被达米奥翻译给众人,克里斯蒂娜气的大骂道:“这个无耻的家伙,整个欧洲的尊严都被他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