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发生,光束打在矩幕上,就像到达终点;仿佛时间就静止在那里,也走到了尽头……
这就是让世界瞠目屏息的祁马奇迹……
实验室里只有赫连教授和他的得意弟子。他只是有很多话要对徒弟说。他原本并非是想说什么垃圾不垃圾的无聊东西,然而当他一脸沮丧地看着侯孝义,却从徒弟的眼里看到的只有痛苦和茫然。
面对眼前似乎并不存在的矩幕,赫连祁马声音空洞地对一旁的侯孝义说:“我唯一还想知道就是……,我是谁?”
他抬起手臂,将未能完全伸直的食指探向矩幕。
指尖触到矩幕,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侯孝义臆想中的涟漪,也没有赫连教授以为的肢体上的任何感受——什么感觉也没有。
半截食指没入矩幕就不见了。赫连祁马忽然对那看不见的半截食指经历了什么感到好奇,撤回手时,两双眼睛瞪住后半截食指上的那一个平滑的、白中有红的切面……迟钝的骨肉断面似乎忽然想到要抽动一下,于是便抽动了一下,就有鲜红的血液从断面的细孔中冒出来。
侯孝义几乎出于本能地就要把手伸向矩幕,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是想要把老师的断指给捡回来。
疼痛发作,赫连祁马似浑然不觉,皱眉苦思,不得解脱。等他回过神来,不料正在去医院的路上,徒弟驾车不语,他抬起缠满纱布的右手,残缺的食指把纱布洇成血红……
赫连教授进了医院,再没能出来。
就在当夜,侯孝义一进家门的大约时刻,教授死在病床上,而他原本是要自行离开。
侯孝义一进家门就被人击晕了……
侯晓峰从烟雾缭绕的屏幕上收回视线,又要了一杯酒,今天多喝了一杯。电视上的飞船隶属阿尔法?达卡下辖康?马航空公司的第三空间特勤部某编号特勤小组,而他的两个朋友都在索联?霍普的索联?迪亚航空卖命。目前为止只有阿达和索联两家有能力做轨道保洁,属于‘两家独大’。其外,两家的实力更体现在月球和火星的探索和开发上:阿达在月球有一个独立的科研基地,另外三个科研基地是其与另外六家科技公司联合组建;索联私属的月球基地规模上比阿达稍逊,但其与其它十八家科技公司共同组建的科研基地有六座:四座在面地侧,两座在背地侧(也就是术语中的月之阴暗面),而阿达们的唯一一处背地侧联合基地则建在了月球最深一座环形山的中心(他们更愿意称其为月洞,很诡异的一个撞击坑,科学家们甚至不敢肯定是某种天体砸出来的,更容易的解释是:这个黑魆魆的大坑更像是谁用一根足够粗长坚硬的棍子捅出来的,如同一个圆形天坑——只可惜,在这上面瞎掰扯,毫无意义)。
饮尽杯底酒,侯晓峰微染熏意,思维和肢体并不如何受影响,只是微感上头。酒馆带裂纹的玻璃推拉门被推开(或者粗鲁地推开),侯晓峰惊奇那两扇裂了腰的玻璃门居然没被撞破。
进来四个人,其中一个穿着复古装,模仿上个世纪的电影里的西部牛仔,可惜是个嘴上没毛儿的年青人。侯晓峰起身离开,擦身处牛仔酷酷地摘下卷边帽,随意伸手扣住他的上臂,面向吧台也不转脸,“请老子喝一杯”,其余三人正挡在侯晓峰正面。
侯晓峰不加理会,欲往前走,却没有挣脱那人的手。他并非愿意得罪这些人,他只想离开。那人比侯晓峰高出半个头,身强体壮,手劲儿不小。侯晓峰再往前一步,那人手上加重力道,眼就斜下来:“还要老子再说一遍?”
然后侯晓峰踉踉跄跄被拖拽到吧台前,那人提起他的右手将他的手背贴上吧台的识别系统,不料这人的身份信息却不在系统中。半围在他身边的其他三人感到有些意外,那人目有疑色,捏住侯晓峰后颈按到吧台上,直接把他的额头怼上扫描端,不料,此人仍不在系统中。
“他妈的,原来是只野狗!”
侯晓峰的脸挤在吧台上变了形,他咬牙默不作声,之后那人使力把他甩向身后,紧跟着后面三人的其中一人在侯晓峰屁股上补了一脚,他就扑跪在地上。
四个人坐上吧台坐凳,再不理身后,牛仔右手贴上扫描端,便开始各自要酒。侯晓峰不声不响爬起来就离开了。
出门入夜,仿佛便又是一个世界。
路灯昏暗,扬尘飞屑,到处都是垃圾,灯黑处某个拐角有女孩子喊救命。侯晓峰闷头往前走,嘴里骂了一句:“妈的,活该,自找的!”……
侯晓峰躺在黑暗中,眼角挂出两道看不见的泪,含酒精的泪。沦落如此,全拜那女人和她的男人所赐,不是没恨过,如今,恨已淡然如水,思念却浓如烈灼的毒酒。
被骂作野狗,如今在侯晓峰听来,不过是痞子之间的随口污言,如过耳的风,曾经却深深刺伤他的心。
思想在酒精的作用下跌入幻境,他哭着叫“妈”,时光就闪回那个人生转折的夜晚:
当西陆海因从视讯中知道赫连教授被丈夫送到医院时,她的内心就开始焦灼不安,说不清为什么。她甚至竟把全背景反射服拿出来穿在儿子身上,并词严色厉地死死叮嘱他:“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准问问题!”
直到AI管家提醒有人强行接管家管权限,海因才明白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她向她的学生发出求救信息:晓峰在卫生间!只来得及把儿子推到卫生间的马桶上并启动全辐射屏蔽按钮,房门就被强行打开了。
海因拉开卫生间的门,一伙身穿特种作战服的男子迅速布散到房中各个角落。她是要壮着胆子多余地问一句“你们想干什么?”,只是没机会张嘴,就中电晕了过去。
侯晓峰从卫生间里看得清楚,那人对着妈妈滋滋拉拉开了一枪,然后那女人忽地就像一滩软物一样倒在另一个人的臂弯中。
那家伙身材魁梧,一身行头超酷,很像《星际猎人》中大长腿的相好。晓峰邪恶地暗赞了一声“酷!”,然后才回味过来那身材翘好的软物正是把他生下来的那个女人,于是又赶忙暗暗问候那人的亲娘。
软物的丈夫似乎姗姗来迟,一进门就被同一把枪滋滋拉拉电瘫在了地上,堆在那儿像一坨勉强成形的屎;晓峰看到那人旁边一个同样很酷的家伙,上半张脸卡着超炫的太空作战眼镜,把地上那坨老爹敛起来,所有人退潮般有序向门口收缩,每个人的脸似乎都对着他,但他看不到这些家伙的眼睛是不是看到他或者看着他。只有那个先后开了两枪的唯一没戴头盔的家伙临没入门外一侧时,用他的疤瘌眼(其实是疤瘌脸)朝卫生间蔑视了一眼。
海因的小把戏并不高明,可以说幼稚的很。至少对于那位‘疤瘌眼’来说便是如此。她出了卫生间,心还在卫生间里,如何能瞒得过那人的眼睛,不然脸上那道疤岂不是太水了?
只是那小崽子太过无足轻重,够不上那滋滋拉拉一枪。就不知晓峰同学若知道真相,会不会一气之下从卫生间里跳出来大叫一声:“你家爷爷在此!”
半小时后又涌进来一批人,晓峰没敢出卫生间,那女人说:你安聆阿姨不来你不准出去!不准出声!屁也要夹在屁*眼儿里!果然,一惯放响屁不分场合的晓峰同学真就把一连串压力极高的响屁给吞回了肚子里,差点憋出嗝来,最后憋红了脸,收不住,释放出一波悠长的哑巴屁,全捂在密闭服里。
侯晓峰以为那帮人回过神来漏落了一个‘人’,又折回来了?但服装不对,除了同样酷炫,其余都不对,是另一帮人,而且晓峰看出来了,这些人手上的枪可不会放电!
那头儿(晓峰以为)把晓峰从隐身服里剥出来,一股热哄哄的奇异臭气扑入鼻孔。那人面上肌肉拉丝片刻,忍住了咳嗽的冲动。
这些人丢下他速速地去了,比前一帮人去的还快!
肖安聆和丈夫车停在远处,从车中看着一伙人快速有序地流淌进老师家,又快速流出来,一无所获;
二人迷惑:老师去哪儿了?
客厅中坐着一个侯晓峰,转回头看着来人,木木怔怔、可可怜怜叫了句“安聆阿姨”,肖安聆扑过来抱住他就哭了。
晓峰就觉得,这女人的胸口好软……
即夜之后,侯孝义和西陆海因夫妇双双人间蒸发,一同蒸发的还有创造‘祁马奇迹’的赫连祁马教授。
没有新闻,只有旧闻。没有有关三人那夜之后的任何新闻或消息,所有相关敏感信息都被某公司的智能网筛系统过滤掉了。这三个人的名字的网络搜索结果只有某个时间节点之前的历史信息,并且,有关三人的敏感问题的输入都会被该系统自动抹除:
比如:赫连祁马教授神秘失踪?侯孝义博士和西陆海因博士去哪了?……
天才,和他的两个天才学生,三位科学家,就日成为历史……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