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来坐一会子,并不用客气。”贾璘说罢,袭人摆摆手说道:“你们不用白忙,随便什么也不敢乱给璘大爷吃。”贾璘对她点头笑了笑。
袭人更为开心,再认真地在炕桌上找了找,拈了几个松子仁再吹去浮皮,捧在手里笑着说道:“大爷既来了,倒也不能只是白来。好歹尝一点,也是来我家一趟。”
眼见她笑眯眯地把松子仁托在粉嫩的掌心里,贾璘笑着拈起。袭人顿觉酥痒温馨传入体内,这才觉得安心。
旁人不敢说话,贾璘只得看向袭人。发现她眼圈有点发红,他不禁诧异地低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提到这个,袭人再就红了眼圈,一时没有说话。
花母与花自芳都有些尴尬,却嗫嚅着不敢说什么。袭人毕竟有主意,径自开口说道:“大爷要是不笑话,我就豁出去说一说。大爷和主子娘好给了假,我回来却并没得喜乐安稳”
贾璘默默地点点头,袭人委屈地抹了泪,再蹙眉说道:“当日原是家里难过没饭吃,就剩我还值几两银子。若不叫卖去,又没个眼见老子、娘饿死的理。如今幸而辗转到了大爷身边,吃穿和主子一样,也不朝打暮骂。老爹早已过了世,家里人现在却又傲慢觉得家成业就、复了元气。若果然还艰难,把我赎出来再转卖,去多掏澄几个钱也还罢了。其实现在又不难了,这会子又想着赎我作什么?就应该权当我死了,再不要起赎我的念头。”
说罢,她抹着眼泪,抽抽嗒嗒地哭得很伤心。贾璘看得心疼,心里也有一份额外的感叹。袭人的确有甘愿在富贵家为婢为妾,也不愿意重回贫寒家庭的心思。可她终究是对家里寒了心,也的确为了这个家早就豁了出去。或者说她被家人早就,甚至还想继续豁出去更合适。
她情愿留在贾璘身边,首先是心里爱他。与其说袭人留恋富裕生活,更不如说她知道贾璘也关爱她,看重她。袭人已做了贾璘的事实侧室,而且持续受到贾璘的疼爱。这更使她心里踏实和欢喜,使她不再恐惧再有莫测的人生惨遇。袭人又踏心做事,更不是朝三暮四之人,总是忠诚侍奉主家的。
再者,她因贾璘获救,原本也早就下了决心跟从。现在她家人腆颜生出另外心思,她这样公开说,贾璘先要为她的勇敢和不甘赞个好字。
她家人当初卖她是为换钱,此时想赎她就是要给她好日子吗?尤其是袭人好容易得了假,穿得光鲜、开开心心地回家来探看的时候?不用多想也知道,花母与花自芳仍是想把她先赎出来,再找借口或卖个好价钱与人为妾,或是贪图未来女婿家多给几个礼钱罢了。.
即便是真心为袭人好,花母与花自芳就只是眼瞎心瞎看不出来她爱着贾璘,而非要赎她另嫁?如果真是关爱袭人,他们完全可以对袭人直说,譬如恢复自由身,再谋求正式嫁给贾璘做侧室。又或者不相信贾璘一直疼爱袭人?可他们终究没有这样与袭人商量的。
想到这里,贾璘冷脸看向花母与花自芳。那两人不管确定出于什么心思让袭人这样恼,此时却哪敢与她较真儿分辨,更要与贾璘去解说?他们略说几句“心疼袭人”的话,再就尴尬地低了头,不敢多说什么。
既然是因为钱而起,贾璘也就觉得好解决,而且他也的确喜爱袭人的娇憨直率、温柔体贴。
“袭人不必再为这事心烦。你的契在我这里,我若不放,倒也不怕谁闹,总是不能见你伤心就是。”贾璘只对袭人安慰着说道。
袭人当初签的就是死契,花母和花自芳此时又见贾璘恼怒,连连施礼告罪。
袭人抹着眼泪点点头:“就是这个理。”她说过之后,自己再又脸红,转头看向他。
她的眼神既有求怜又有热烈,贾璘看得心疼,当即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说道:“袭人方才言行并无不妥,我也绝不忍她再受委屈。婶母、大哥收了这一百两银子,记着以后不可再为难她。”
花母一时犹豫,花自芳有些颤抖,并不敢接这份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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