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闷坐不语,袭人轻声劝道:“大爷应是疲惫了,就早些休歇吧。”贾璘摆摆手,还没说话,又见杜金平进堂报道:“冯紫英冯大爷来了。”
说一声“好巧”,贾璘连忙出迎,袭人、可人暂且退下。
冯紫英进来坐下之后,先就笑着说道:“我知道家父来此与将军说话,想着过来接他。却不成想,他自己先回去了。”
笑了笑,贾璘直接说道:“冯兄定是为了要入伍的事而来的。”
冯紫英也是笑了,并不隐瞒,干脆地只得拱手称是。贾璘只说不必着急,必会有他就是。
略作沉思,冯紫英再请求道:“家父严厉,在下只要在他身边,就不禁自觉被束住了手脚。”
“这也是平常事。所以,若冯兄不弃,兄弟渴望相伴。”贾璘随后说道。
冯紫英再次道谢,贾璘进而想起来说道:“冯兄性子豪爽洒脱,兄弟也就直说。我已拜请了府内二嫂,前去探询贾氏迎春父母的心意。”
立刻站起身,冯紫英施礼说道:“在下前来,实在也有此意。”
贾璘请他再坐下,随即笑道:“既然冯兄也是心诚,理应尽快促成好事。”
“原本担心她或有不愿,将军这样说了,我也就放心。”冯紫英当即答道,“我这就回去拜请父亲得知,恳请他转托媒人去提亲!”
贾璘点头称是:“两好凑成一个好字。”
冯紫英就此道别离去,贾璘知道此事再无不成的道理。贾氏、冯氏原本关系为近,现在冯氏父子又相继有求于贾璘,自然只有开心去忙碌。而贾迎春固然不是伶俐非常,但冯紫英及其家世也是持重厚道人家,必能相容。很明显,还有贾璘给贾迎春撑腰呢。
终于安顿下来,贾璘信步走去捧雪别院,翠筠、沉香、红袖等丫鬟近前见礼后站去一旁。妙玉此时正在沉浸于制香,贾璘凑近前观看,口中赞了道:“妙玉好情致。”
回头展颜一笑,妙玉再要继续,却觉得身子一歪,先于口中发出一声低呼。
妙玉的两手中,还分别拿着制香的香夹和香匙。贾璘左手揽在她的腋下,右手托着她的腿窝,已经将她抱在半空。
发髻上的玉钗将要因此滑落,妙玉下意识地抬起手臂。又因为手里拿着物什,她只得略微侧头,用胳膊挡了一下。
她却因此像是有意凑前,贾璘顺势在她的粉脸上亲啄。妙玉欲要避过,可身子都在他的怀里,还能躲到哪里去?
“手里还有香夹呢。”她被他的举止逗笑,口中说道。
她的两手略微张开,担心手里的物什碰到他。贾璘爱她体贴细心,并不在意地笑道:“就喜你这物什精致。”
妙玉只得再央求道:“这里还有香匙呢。”贾璘再亲她一下说道:“果然好搭配。”觉得既是说不过他,更还拗不过他,妙玉侧头看了看,只得噘着嘴再说道:“裙带都拖下了。”
贾璘略微扭头,翠筠连忙低头近前,拾起妙玉的裙带。妙玉再要把手里的制香工具交给翠筠,却觉得因为悬空摇晃得似乎意识不清。觉得身子安稳了,她发现已被贾璘抱到了炕边。就让她倚着靠枕。他顺手从她腰间取下香囊,放在她的头侧。
“我这香夹、香匙却放在哪里?”妙玉嘴里说着,向两侧看了看。入眼都是锦缎被褥,她手里的小工具往这里试着要放而不愿,再往那里放下也是同样犹豫。
翠筠要近前接下,见贾璘摆手而连忙退下。走回几步,她顺手把一道锦帷拉拢。
握着妙玉的两手,贾璘低声说道:“就这样好。”被他看得难为情,妙玉侧过头,嘴里嘟囔着说道:“我本制香正在开心,却不防被夫君偷袭。”
握着她的手,贾璘轻声道:“还说偷袭的话?我只见你心思不定,就等我收复失地呢。”
妙玉转头看着他,连续眨了眼睛。勉强稳定心神,她仔细审视他之后,轻叹一声赞道:“夫君好威武又好敏锐,怪道能连续夺功。”觉得身子不稳,她才要挪一下,又先低呼一声。
“快拿稳。”贾璘低声提示道。妙玉红着脸不敢再与他对视,侧过头却见到自己腰间的那枚香囊,正散发着淡雅的香气,安静地摆在旁边。
“不瞒你说,更要再有大战呢。”贾璘随后说道。妙玉轻声问询:“更要如何?”
贾璘顺势搂紧她的纤腰。再看去她的两手,他暗赞一声:好听话,握得那两个香器仍是安稳。
“我只想着定要让金人败退,给它们来个‘多点开花’才好。”贾璘不免恨恨说道。
“啊?”妙玉先是惊诧,再又“噗嗤”笑了一声,随后低声问道,“可要怎么才算?”只说她顽皮,贾璘自然也不用多解释,毕竟都还是机密事。
“妙玉也是如花。”贾璘拥着她说道。妙玉听得暖心、酥然,口中回道:“只夫君安乐欢喜就好,尤其保重康健。”
应了一声,贾璘再慨叹道:“年少若不尽张狂,老来恣意却凭何?又不似积攒家资,此情断不可辜负。”
妙玉听了略微沉默,稍后就握紧了香夹与香匙。贾璘见她神色颇为凛然,只觉得她既是可爱又有格外趣味。
“夫君说的果然对。我想着日常安宁倒也罢了,却怎能‘安宁’与夫君面对?”妙玉咬牙说道。眼见她这像是发誓一般的话,像是慷慨赴阵一般的神态,贾璘只觉得要笑,却还没回话,更被她紧紧拥住。
妙玉温润细腻,是名副其实的如玉。她原本也是安然恬淡如玉,可今天却因为贾璘的话,转为了一块燃烧的火炭。或者说是被贾璘用热情之火烤得红烫的,耀眼而神玄的美玉。这块滚热的美玉,令他与她一起和美地燃烧。
贾璘点燃了她的热情,她炽烈的反应与回馈,也让他倍觉欣慰、欣喜。因为他亲手发掘,进而发现了她的极致之美。
休沐期已过,贾璘穿戴好官服衣饰,在杜金平的陪伴下前去上值。这是正式的上朝,他虽然并不喜欢——礼仪繁冗、群臣多是各种姿态的装腔作势,也只有忍下无奈,接受这个必要的游戏。
检验身份进入宫城,他和众朝臣依次进入太极殿,静候皇帝的临朝。本朝每月按照逢五及其倍数,皇帝才会亲自临朝。譬如初五、初十、十五等,若遇到祭祀、节日等罢朝。四品官以上的官贵,可以进入殿内,其余在京官员依次派在后面。
执事太监连续喊话提示之后,一排宫女手执各样礼器,簇拥着皇帝轶正走来——最前面的是两柄“掌扇”,也称五明扇。
端坐龙椅,轶正身前的两柄掌扇撤开。群臣整齐地拜舞,嵩呼万岁之声响亮。随后就是由执事太监,代皇帝开口询问“有本出班早奏,无本卷帘退朝”。
据说这句极为精妙、精辟的话,是由唐玄宗最先发明的。的确,因为上朝更为重视的是形象与礼仪,而不是真的要让群臣在皇帝面前争个你死我活。皇帝用这个形式,来凸显自己的勤政,以及享受群臣对自己的尊崇。
至于真正的朝政,那自然是由各部议定之后报与内阁,再有一干大学士们争吵、争执之后,再汇总意见呈报皇帝。皇帝再找重臣确定之后经由司礼监下发,就形成了大多会超越律法与道义的旨意。
今天也不例外。轶正略坐一会儿,执事太监喊话之后,贾璘知道在这里干站着的时间即将结束。却没料到,皇帝轶正主动开口了:“明威将军贾璘,因拓地千里叙功。内阁及六部,可有议定下来?”
众朝臣听了各自一凛,知道轶正这样公开发问的目的,不在于一定是关心贾璘的升迁,而是关乎大成是否继续与鞑靼交战,甚至要与金人开战得问题。
殿内立刻有了“嗡嗡”的低语声,朝臣们彼此交头接耳。
殿内的气氛就此紧张,似乎连空气也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主战派,一半是主和派。这又不意味主和派的那半空气就是和风煦暖的,而是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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