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筹谋了数日,德格类百般精挑细选地,从部伍中挑出来三千名精英兵将。这些最为勇猛的巴图鲁,全部被配置上了最好装备:具装良马、重甲、长枪、重剑、铁骨朵、硬弓、轻重两样羽箭、短佩刀等。
太阳西沉于北面的黄河之下,德格类面色严峻地检阅了这支敢死队部伍,再对带队的将领说道:“最好生擒贾璘回来,实在不行也要不顾一切地杀死他!”
将领立即领命,随之就在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的掩护下悄然出了营地,向大成的主帅营地前去。德格类另外再安排其他部伍,对大成营地先做不同形式的佯攻偷袭。
夜色中烟火飞腾、喊杀声震动原野。金人的敢死队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不惜一切地进击大成的主营地,必要擒杀贾璘。
付出了死伤千余人的代价,他们如愿冲入了大营之中。又见四处都是木质拒马墙栅拦路,将领持枪振臂高呼道:“杀了贾璘来报,赏金万斤、立做梅勒章京!”
敢死队员们嚎叫着附和,有的更还不计生死,直接下马冲入拒马墙之中。
正在一片混乱之中,忽然有大成兵将齐声呐喊道:“金人贼寇听悉!尔等已然陷入埋伏,若想活命的就尽早弃械投降!”
金人正在蜂拥着冲向中军大帐,待听清了这话的时候不禁都是愕然:怪不得大成的主营地似乎没什么兵将过多抵挡,原来本就是一座“空城”?
他们还在面面相觑地思量着,眼中、耳中已然见到、听到了接连的爆炸景象。大小不等的爆破烟火之中,是金人崩于半空之中的残肢断臂与乱飞的污血。
金人将领实在气愤:这大成兵将不守规矩啊?我们还没考虑好呢,怎么就投来了震天雷!
此时也顾不得叫骂,再就是叫骂也没人理会。金人将领只得忍着心痛与身体的伤痛,连连呼喝属下撤离。而大成兵将既然已经做好了包饺子的准备,又怎么会令这些贼人轻易逃脱?
连续几个时辰的惨烈战斗中,金人的敢死队终于凭借良马、重甲,有二三百人侥幸带伤逃出了生天。正在本方营地中带着急切心情等候的德格类,哀叹着呆看着这些几乎不能直立的心爱兵将。
再听说连贾璘的影子也没看到,德格类不禁更为急恼。天色大亮,他忍不住心里的气愤与好奇,命使者前往大成营地,请求见到贾璘以求和。
德格类的心思未必就是真的想要求和,而是想要确定一下,贾璘是否真的就在清河县城外面的大营中。
带着焦虑的心情等待好久,德格类才见到使者返回,就立刻催问道:“可见到了贾璘?!”
使者只得颓唐地施礼道:“只见到他的长史苏璋接见,至于和议内容,一并皆不答允。”
德格类不耐烦地摆手挥退使者,再陷入了沉思中:贾璘是有意不见,还是……
他正在狐疑之中,再见到斥候匆忙近前报道:“安东那边受到的攻击猛烈,梅勒章京巴布泰紧急求援!”
德格类正要再次斥退报者,忽然想起来问道:“可知安东那边的大成主将是谁?”
“正是金陵省淮河道都督贾璘!”斥候连忙答道。德格类就此更加茫然,仔细思考着贾璘的真实意图。
再急忙起身,他与偏将、裨将、幕僚等人,一起查看地图、检看沙盘。
军事如博弈,彼此对局者都不会透漏自己的真实意图,但可以凭借对方已经显现的路数,对方可以试图给予破解之后的事。
终于,德格类做了自觉正确的决定:清河县城保持积极地防御态势;自己亲自率领一支精兵,迅速赶去安东。
他自信贾璘必在彼处,而贾璘也的确如他所想,正安然端坐在军营的大帐内。
先是让泗州那里成为幌子,贾璘把行署移动前至淮安府大河卫的山阳县。进而,他更向前驻扎在毗邻安东对岸的马逻乡。
因为他是绝对的主将,大成兵将见他不断前移,除了担心他的安危之外,更要遵令奋死拼杀。先不用说遵守将令的话,只按照《大成律》、《大成军例》等律例,贾璘若是稍有意外,从副将以下的各级将领,都会受到从斩首到杖责等不同处罚。
将士们奋勇进击,纷纷渡河北击金人的安东地区。贾璘甚至也乘坐巨舰,沿着黄河河道(此时早已是黄河夺淮)往复巡航,借以对本方将士鼓舞,对敌方震慑。
驻守安东的梅勒章京巴布泰,自然也得到了贾璘活跃非常的信息。可因为既没有固山额真德格类的指令,再对大成的来袭兵将数量不明,巴布泰并不敢出城应敌,只是分出一些兵将骚扰,再严守安东县陈。
入夜时分,贾璘更率领着巨舰战队,沿着安东县城的北面河道巡航。船上灯火通明、兵将衣甲鲜明,再又鼓乐声震天接连响动,北岸的金人无不惊骇。
潘贵、葛瑾、冯紫英等近侍将领纷纷劝说,担心贾璘这样做实在危险。贾璘只是冷笑道:“金人若是真的猖狂,我们又岂能游弋到这里?”
说罢,他再命战船上的兵士们,一起施放火炮而示威北地。
每一排次的炮声,都使得战舰震颤不已。巨响巨震之后,不同口径的火炮炮口,顿时喷出炽热的火焰。内里的大小弹丸,带着撕裂空气的啾啾鸣声,扑向暗黑的北岸。
每一次的颤抖,都使得留在船舱内的甄玉莲惊恐不已。她之所以敢于跟来,首先是对贾璘的眷恋与担心,再就是因为金钏、玉钏,甚至连柳媚儿也胆敢前来。更不要说,还有个大胆的阿茹娜。
对于其她女眷的畏惧,阿茹娜此时虽也震骇,但总是可以凭借见识并参与过战阵而胆量大得多。她忍着惊惧,先是小心地出到舱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会儿。正觉得因为见到震撼的情景而两股颤抖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手臂,被一人紧紧地攥住了。
回头看去,她看到金钏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拉着几乎面色惨白的玉钏,不禁“哼”了一声喝道:“你们也敢来看?”
金钏回过神来,连忙松开她的胳膊,再颤声回道:“回主子的话,实在是既惊心又好奇。”阿茹娜正要再说,却见于浓烈的烟气之中,贾璘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到了舱门口,贾璘也不说话,立刻拉着几人就回去了内舱。看到几名女眷都是安全,他再埋怨地说道:“只说不令你们跟随,吓得如此,却又何必?!”
甄玉莲紧紧地抱住他的腰,颤声说道:“将军尚且无惧,妾等焉敢畏避?又若超有差池,妾等立即一起死就是了。”
“玉莲怎么也只说混话?”贾璘虽不忍过多苛责,也要予以提示。
甄玉莲只是紧抱着他,再请罪之后仰头说道:“爵爷若天神,妾此生总要亲眼见到爵爷威武,才算是没有白活一场,没有白伴在爵爷身边一场。”
贾璘听得感慨,才要说什么,就听到一声额外的巨响之后,战船边传来了“噗通、哗啦啦”的水波动静。这是敌方还击的炮弹,落在了战船左近的声响。
甄玉莲连带阿茹娜等人顿时惊呼一声,贾璘却镇定地说道:“勿怕!”
回过神来,甄玉莲仰头看着他只是点头,阿茹娜更是凑近前来,渴求着说道:“将军,你的阿茹娜在渴望你呢。”
若是平日,贾璘自然会对她关怀。此时甄玉莲犯险而来,贾璘不得不予以对这个最为娇柔的女孩额外关爱。
阿茹娜再请求说罢,抱着他的腿不放。贾璘再喝一声:“放肆,你且规避!”说罢他立刻俯身把两手搭在甄玉莲的腿窝,顺势把她抱起。
惊呼一声,甄玉莲顿觉浑身乏力。金钏、玉钏拜伏在一旁,阿茹娜也不敢再闹,只是伏地拜礼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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