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要急着躲避却心里另有一份奇妙的期待,两手并不严谨地拢在身前,眼睛紧盯着他,闪动着晶亮的光。贾璘却随即落了手,环抱着她的腰说道:“大妹妹且先回去告知,就说我等下就去面会夫人。”
史湘云见他的手离开,心里先是轻松却也有许多遗憾。想着他就要远行必是前去与金人大战,战争的残酷与瞬息变化,那自然是可以想见,她却不敢多想的。
被他放回地面,史湘云仰头看着他,忍不住将要分别的伤感之情。犹豫再三,她还是主动伸出两臂环抱住了他的腰:“璘哥哥,千万仔细。小妹不敢多说什么,夫人也是每天祝祷呢。”
贾璘俯头看着她,眼见她尽可能地踮起脚尖,红唇缓缓地送上。拦腰揽着她,他印住她的唇。难舍难分也还是要暂别,史湘云落泪盯看着他,尽量把他的容貌刻入心间。
傍暮时分,史湘云回去禀报林黛玉之后,先就诧异地看到袭人、可人正在屋里习练腰腿。看得好奇,她也要学习几下。袭人连忙红着脸说道:“大小姐不能学这个。”
“为什么呢?”史湘云诧异地问道,“我看你们练得都是极美。”
可人忍住笑,凑近前低声说道:“爵爷说了的,这是我们才好练的。”不好再多说,她只得对史湘云连续挤挤眼睛。
那边的薛宝琴本来正在屋中呆坐,听到她们笑闹也就近前来看。见史湘云满脸讶异的神色,薛宝琴原本并不知道何意,却也自豪地说道:“我见袭人、可人都可以灵活。其实,我自然也可以轻易做到的。”说罢,她不待袭人、可人反应过来就抻起裙角,在床上做了个压腿动作,当即就听得袭人、可人一声惊呼。
薛宝琴本来得意,此时更还稳稳地坐定。袭人立刻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把她的身子带歪了。薛宝琴正要恼,却见她急着凑近自己的耳边,低声说道:“姑娘千万别跟着奴婢们闹。”
薛宝琴先是一惊,连忙坐正。眨了眨眼睛,她似乎明白了袭人的焦急为什么。再想着已经与贾璘有了那样的事,她不禁又是红着脸暗笑。
史湘云在旁边看得莫名所以正要发问,却见薛宝琴先开口说道:“大妹妹回复夫人如何说?”
见她问得着急再是满脸红晕,史湘云不禁想起贾璘院子里的那片新种的芍药花。笑了笑,她自顾洒脱地说道:“我给林姐姐回了话,只说是爵爷一切都好,更有心思在园子里新种了好多开得正好的芍药花。”
薛宝琴听了立刻觉得一凛,脸上更是绯红,心里也是慌乱不已,更有感激与喜悦无限。
“开得正好?有什么颜色的?”她带着哭腔询问着,眼泪已经悄然滑出眼眶。.
“有粉色的、粉白色的、白色的,”史湘云有意掰着手指头,边想边缓慢地说着。
薛宝琴听得着急,哽咽着催促问道:“大妹妹好说,还有什么颜色的呢?”
“还有红色,红得发亮,红得耀眼呢。”史湘云笑眯眯地说道。薛宝琴的眼泪终于滑落一大滴,连忙拿着帕子擦去,再掩饰着笑着说道:“嗯嗯,真的好看。”
“就如宝琴姐姐裙衫的这两大朵一般。”史湘云比划着说完,薛宝琴低头看去。果然是两朵艳丽的芍药花,正随着裙衫的微摆而摇曳着。
薛宝琴自然知道这是贾璘为她种下的,不禁暗自激动得拿着帕子悄悄拭泪。而史湘云大致可以猜出她的心思,也为自己将要离开贾璘而慨伤,不禁也是抹泪。
旁边的袭人、可人与贾璘从未分开过,此时哪里还忍得住,只有陪着落泪。薛宝琴眼见环境与气氛都很合适,又与贾璘是热恋,甚至类如“新婚”就分别,更觉伤心不已。恰巧林黛玉没有在场,薛宝琴索性豁出去,把自己对贾璘的思念、对林黛玉的埋怨都狠狠地用泪水发泄一通。
此时的林黛玉又怎会好受?她仍是戴着帷纱端坐,面对着将要远行的夫君。贾璘坐得挺直雄阔,看着她说道:“夫人权且安心,天成定会安好归来。”
“夫君天下奇才,必定凯旋而回。奴家只会料理好诸般事务,每日焚香遥祝。”林黛玉镇定地说道。
看了看她,贾璘不禁赞道:“公务军务,我定会仔细处置。至于夫人端庄温淑更还聪敏超人,我焉有不赞服之理?”
林黛玉原本暗自忧伤,此时听他说得含着调皮的语气,不禁也觉得好笑。
想了想,她正色说道:“夫君仁德宽厚,颇有关切亲友情意。可夫君远行,终于不得再多照顾她们。奴家虽力有不逮,也勉力为之。疏忽在所难免,若有闪失,还望夫君不得责备。”
贾璘心里一惊:好家伙,这是在威胁还是真的要迫害薛宝琴等人?
运足力气,贾璘盯着她说道:“夫人蕙心兰质,世间颇有传闻。亲友依赖,天成以为夫人必可妥当护得周全。否则,岂不令外人觉得夫人有冷漠之嫌?夫人本已极为爱护,此时不过是谦辞罢了。”
见他神色与语气都有紧张,林黛玉也就先暗自得意,再又觉得舒坦畅快。总是令他低了头,她接着正色回道:“奴家受得爵爷委托,当然会尽心。或有安排不妥,只先回应才是。若玉莲、妙玉姐姐自不必说,又听说阿茹娜姐姐会跟随将军。即若薛母远来为客,再有湘云自觉孤单,宝琴更觉孤苦。我不忍她们忧虑,就尽皆留在身边。并不敢说照顾一定妥当,但总好过她们各自分别慨伤。”
贾璘听了点头称善:“夫人安排极好,天成倍感温暖。嗯嗯,天成觉得诸位亲友都必感受到夫人的体贴,而倍觉温暖之至。”
林黛玉实在忍不住,连忙抬起手臂,拿着帕子掩嘴笑道:“夫君仁爱如是,奴家又岂能不尽力?”
贾璘立刻正色回道:“君子所以异于人者,以其存心也。君子以仁存心,以礼存心。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
林黛玉听得开心至极,却见他仍是神色镇定,不禁暗赞一声:好巧的心思,好厚的脸皮。欲得湘云、宝琴,却又心疼她们恐在外零落,却塞给我这未过门的大娘子来照顾着。
略叹口气,她不得不赞道:“夫君好仁心,好爱人。”贾璘立刻起身施礼道:“天成能得夫人为伴,才是天赐良缘。更有夫人存仁、存礼、爱人、敬人,天成才更为坦然补缺天下。又,‘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夫人为天成如此,天成如何不知不明?来日敢不奋身以报?夫人贤明德惠如此,又谁不敢敬重?!”
林黛玉见他说得急切诚恳,又还郑重礼敬,也连忙起身回礼道:“夫君可急得什么?奴家早就有言,夫君天下无匹,奴家都由你、依你,只为你宽心。但只莫要辜负‘人杰’二字,补缺苍天、万民安乐,奴家又何尝不时时存此心为夫君祝祷祈求?”
贾璘听得感慨不已,林黛玉再又清泪滑落。贾璘忍了忍,终究要留着让她完美的心愿,不得近前过多言行安慰。
即如站在旁边的紫鹃、雪雁、春纤等丫鬟,此时也已哭得抬不起头来。
良久,贾璘注视着林黛玉,再施礼道:“夫人寄望,天成必遵。”林黛玉再施一礼,随后就带着几名丫鬟离去。
贾璘回去自己府邸,坐在书房内沉郁不言。柳媚儿近前小心地说道:“爵爷请安歇。”看了看她,贾璘伸出手。柳媚儿立刻低头坐进他的怀里。
倚靠在她的粉颈旁,贾璘什么话也不想说。柳媚儿迟疑着,还是大着胆子,环抱住了他。她的身子娇娇小小,却使得贾璘感受到来自亲人的慰问、关切与热望。
把她放回地上,贾璘自顾走去后宅。阿茹娜赶来相迎,只说“与将军一起捕流萤”。贾璘摆摆手:“你自做好随行准备。”阿茹娜见他神色严肃,连忙施礼答是后退去。
妙玉正在屋中禅坐,听到贾璘进来的响动,睁开眼睛微笑着看来。贾璘快走几步拥住她说道:“妙玉好恬淡安然。”
“爵爷若不是大气风雅,妙玉哪里有机会伴在身边?”妙玉柔声说道。她虽然在说着自己,实则是在鼓励、赞美贾璘。
有这样聪慧可心的女孩为伴,贾璘当即赞道:“妙玉喻示,我如何会有须臾疲惫?”妙玉拥着他,轻声说道:“璘哥哥远行,只管尽心做事,莫以妾身为念。”
贾璘爱抚着她动情地说道:“我虽安排好了医者,但妙玉仍要坚强。”
妙玉忍下了泪,只是微笑着说道:“还有玉莲一起呢。”提到甄玉莲,贾璘更要好好安慰这个柔弱的女孩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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