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这些画面不堪入眼，完全勾不起他的欲望。
他十分嫌弃地继续划拉视频，半个小时，看了上百个，没一个能让他看完的。
嬴政侧头看了会张麒麟，才又继续翻看视频。
这回，他看了男女的。
看了五分钟，依旧没一个让他看超过十秒。
他都有些烦躁了，怎么都这么直接，就没有含蓄温情一些的吗？
嬴政正烦躁，突然，一个亲亲的视频出现在大屏中。
视频里是两个男人，从侧面拍摄，他们一上一下，抱着彼此炙热又温柔亲吻着对方。
最关键的一点是，被压在床上的男人的侧脸和嘴唇有七分形似张麒麟。
只有短短的三十秒，但是嬴政看了两遍，才反应过来，将视频按了暂停。
看着视频中的两人，嬴政又侧头看向熟睡的张麒麟。
不知道是不是睡前吃了水果的原因，张麒麟的嘴唇在帐篷中微弱的暖黄色色灯光的照耀下，尤其的粉红水润，好似饱满水润的草莓，勾得嬴政分泌口水，莫名想咬一口。
他白净的脸也异常诱人，让嬴政莫名想到了牛奶布丁。
嬴政喉结滚动，缓缓起身靠近。
他倾身覆在张麒麟上方，在急促震耳的‘砰砰’声中，他俯下头，一点点靠近。
终于，他的唇，碰到了张麒麟的唇。
不等他做出反应，他先感受到身下人呼吸一窒，瞬间，嬴政紧张至极，一个重心不稳，跌到张麒麟身上。
然而，令他更加震惊的是，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张麒麟的下身，几乎是瞬间，他感受到，张麒麟腿间的器物起立了。
嬴政一愣，下意识弹开，起身跑出了帐篷。
感受着带着湿意灌进来的冷风，张麒麟终于反应过来。
他缓缓坐起来，看着嬴政夺门而去的方向，淡漠的脸上满是失落之意。
早在他侧头的时候，他就醒了。
他知道嬴政在看他，他不知道嬴政为什么会看他，但是却是有期待的。
然而，等了半个多小时，就在他装睡装到真的快重新睡着时，嬴政突然有了动静。
在上方的灯光被嬴政的身体挡去的时候，张麒麟心中期待又紧张。
嬴政也的确如他期待的那般亲了他，但是，嬴政也做了他始料未及的事——仓皇逃离。
张麒麟还是想不通，关于他，嬴政到底是怎么想的，嬴政到底把他放到哪个位置。
但是现在，他知道，无论嬴政将他放到哪个位置，他都不会被嬴政放到伴侣的位置。
垂眸看着吓跑嬴政的下身，张麒麟的视线又模糊了。
嬴政无法接受的，是他无法改变的。
*
嬴政冲出帐篷，冒着雨，跑到了灯光最明亮的临时指挥室。
指挥室里只有四个执勤的哨兵，见嬴政来都是一愣，连忙起身敬礼问候，问嬴政有什么吩咐。
嬴政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到会议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他的左手出神。
四个执勤人员大眼瞪小眼，没人敢上前，犹豫了一下，四人还是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轻手轻脚退到了自己的岗位了。
嬴政坐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两千多年前，他已经快遗忘的那段岁月的种种。
从被欺辱，到受制约，再到睥睨天下，感情对他来说，是微不足道的，也是最不该考虑的。
他以为他不需要感情，他更是觉得没人配让他付出真心。
但是，在长达两千多年的孤单，走马观灯一般见到了太多人间冷暖后，他遇到了张麒麟。
张麒麟寿命长，地位尊，能力强，容貌好，还很信任他，很听他的话，哪哪都好，但是……
嬴政难以想象，作为大秦霸主、千古一帝的他和男人亲密无间的场景；
他无法接受，他要像刚刚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中的男人那般对待讨好另外一个男人；
他更不敢保证，保证曾经会喜新厌旧的他会为了某一个人停留。
哪怕那个人是张麒麟。
他也不相信张麒麟能做到，人是会变的，人性是最难以捉摸的。
毕竟，他和张麒麟都还有漫长的岁月，还会遇到无数的人，未来会发生什么，会遇到什么人，他们都没办法预知。
*
嬴政坐了很久很久，直到意识中传来狗系统小心翼翼的提醒，提醒他马上就两点了。
嬴政起身走出临时指挥室，雨已经小了很多。
看着他和张麒麟之前住的帐篷里微弱的灯光，看着敞开的门，看着静坐着没有动静的身影。
他定了定心神，大步走了过去。
他站在帐篷门口，张麒麟坐在床上，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
看着张麒麟微红的眼眶，惊喜又惊慌的神情，嬴政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刚才，是朕一时鬼迷心窍，冒犯了你。”
这些话，明明是他在心中练习了千万次的，但是正要当着张麒麟说出口，却怎么也做不到若无其事的说出口。
嬴政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口，他和张麒麟之前的感情就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或许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修复，或许永远也没办法修复。
“朕孤单太久，而你除了性别，又处处让朕喜欢。”嬴政狠下心说，“但是刚刚，朕试过了，朕的确无法接受男人，你放心，朕以后不会再冒犯你。”
他顿了顿，看向张麒麟沉重且郑重说：“你要是愿意，朕愿收你为义子，视若己出，无微不至。此诺，日月为证，天地为鉴，仙魔鬼神共听之。”
随着嬴政话音落下，张麒麟眼中的泪水还是没控制住，掉了下来。
他粗鲁擦去泪水，起身站直，看向嬴政，强韧又倔强，“我不需要父亲。如你之前所言，你我做挚友最好。”
听着他强忍着哭意的声音，嬴政心里很心疼。
“就算只是挚友，朕亦会将你放在心上，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伸出手，想替张麒麟擦去眼泪，却被张麒麟躲开了。
他话没说完，张麒麟‘嗯’了一声，拿起挂着的衣物和武器出了帐篷，去了后面的临时浴室。
看着张麒麟的背影，直到张麒麟消失在嬴政视线中，良久，他才收回视线，关上门，拿过自己的衣物和武器穿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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