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播放结束后,麒麟殿内沉寂了很久。
容纳了一千人的大殿,沉寂得连筷子掉落的声音都如雷贯耳。
筷子掉落的声音也惊醒了众人。
比起讨论视频是怎么拍的,谁拍的,众人更加担心那些张牙舞爪的丧尸逃脱,把他们也变成丧尸。
最先说话的还是英国国王,他回头看了两眼格瑞斯,像是在确认,确认后,指着格瑞斯的父亲,一点不客气用他的母语质问:“布拉德利,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作为一国总统,竟然指使女儿做出这种……”
他话没说完,格瑞斯站了起来,看向众人平静用华夏语说:“这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我的父亲和家人并不知晓。”
史逍林将落在格瑞斯他们那边的筷子捡起,有些不可思议看着格瑞斯。
格瑞斯察觉到史逍林的视线,一扫而过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英国国王,用英语说:“我已经成年,我做的事,不需要我父亲来承担后果,别把我的过错都推到我父亲身上。无论我做了什么,他作为法国的总统从未失职。请您不要随意污蔑我父亲。”
“你!”英国国王气急,指着格瑞斯半天没说个一二三出来。
“格瑞斯,坐下!”
“格瑞斯。”
海曼和格瑞斯的父亲布拉德利几乎同时喊她。前者严肃维护,后者心疼踌躇。
闻言,紧跟着格瑞斯站起来、拉着格瑞斯的郑熠熠连忙拉着格瑞斯坐下,不让她说话。
研究丧尸病毒,非法进行人体试验,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构成了犯罪。
拉着格瑞斯坐下后,郑熠熠紧张看着他和父亲和格瑞斯的舅舅,还有格瑞斯的父亲。
不论布拉德利知不知情,布拉德利都不会任由一把年纪的海曼被国际法庭审判,还有他父亲的人脉在,他们难逃世人的谴责,但不至于坐牢。
不过,郑熠熠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以为嬴政会私下解决这件事的,没想到,嬴政直接在婚礼上,告知世人。
这些宾客都是各个国家的重要人物,他们知道,也相当于世人皆知了。
一时间,郑熠熠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嬴政,更不知道和格瑞斯该何去何从。
郑熠熠紧紧抓着格瑞斯的手,生怕一放开,格瑞斯就不要他了。
看着被郑熠熠紧抓着的手腕,格瑞斯表情很复杂,她喜欢郑熠熠的纯善,也讨厌郑熠熠的纯善。
——
海曼略微洪亮的声音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
这回,没有人再敢大声质问,但是,却窃窃私语个不停。
郑达乾悲痛跌坐着,整个人都沉浸在希望破灭的巨大痛苦中。
海曼接过越先生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手心的血,冲越先生颔首示意,这才用华夏语说:“一切为我所为,诸位有什么疑问尽管问吧,别为难我外甥女,她心疼我这个中年丧偶、无儿无女的老头子,帮我跑了几次腿,知道得并不多。”
他这么说,反倒是没人问。
安静了得有一分钟,解雨臣的声音响起,他问:“越南等几个热带国家的原始丛林中的丧尸基地都是你的手笔?就为了复活你的爱人?”
海曼抬头看向解雨臣,颔首说:“是的。”
他看向解雨臣身边的黑瞎子说:“早的时候,我是想从你的爱人和张麒麟身上破解长生的秘诀,但是,这并不是现在的科学水平能研究透彻的。”
胖子像个炸药包一样,被海曼轻飘飘的话点燃,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海曼的鼻子骂道:“你个老逼登,这些年,就是你找人算计的小哥是吧,操/你妈的,老子今天非让你百倍奉还。”
胖子骂着,就要跨过面前的矮桌冲出来揍海曼。
还好黑瞎子和蒙恬反应快,一前一后,拦住了胖子。
气头上的胖子的战斗力还真不是盖的,蒙恬和黑瞎子两个大汉拉着,都有些费劲。
还是后脚追上来的无邪和解雨臣一起拉架劝说,才勉强将胖子按回了他的位子上。
将胖子拦住后,解雨臣才看向对面众人,他特别对越先生和海曼颔首示意。
“您和您爱人的事我们都很惋惜。”解雨臣对海曼说,“但是,陛下说得对,您不能为了您的执着让八十亿人承担风险,无论是丧尸病毒,还是有关丧尸病毒的一切不人道的实验,都必须销毁中止。”
“我同意解先生的说法。”英国国王率先举手站队。
有了他,之后又有很多国家领导人站出来,说话的,都是赞同解雨臣的说法的。
但是。美国的国家领导人并没有站队,他抬手示意,让众人安静,看向越先生用华夏语问:“越先生一直没有说话,是不赞同您的子民的说法吗?”
美国总统普通话发音很标准,但是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他用了‘子民’二字来指代解雨臣。
这明晃晃的陷阱,听得旁边的王老头攥紧了拳头。
越先生笑了笑,示意王老头稍安勿躁,不急不缓看向美国总统说:“并没有不赞同,只是滋事体大,并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解先生说得很正确,但是,此等大事,还是交给国际法庭公开庭审更加稳妥。”
“另外,我需要纠正您一点,如今华夏是百姓当家做主的华夏,我只是华夏人民选择出来的发言人,并不是统治者,您用‘我的子民’来指代解先生,并不妥当。”
越先生声音温和平静,但是在他说话时,大殿里没有丁点窃窃私语之声。
直到他话音落下,才有声音附和,赞同他的说法。
甚至,还有一声带着弹舌的拗口华夏语的打趣,“华夏地大物博,知识渊远流长,诺尔先生,想说好华夏语,还得耐下心来多多研读华夏的历史啊。”
诺尔是美国总统的名字。
他有些下不来台,但却没有显现,只笑眯眯点头认错,说是他才疏学浅了,多谢越先生的耐心指教。
他本意是再将越先生一军,谁知道,越先生还没说话,坐在左边后排的一个华夏女子便温柔笑着指出,“诺尔先生又用错词了,指教更多的是老师对学生的说教之意,或者个人的自谦之词,诺尔先生和越先生既不是初识,也不是想向越先生请教华夏文化,这里用‘指教’实在不妥,相比之下,用‘言明’更为贴切。”
众人嘘声,诺尔更是下不来台。
苟希潼听得迷迷糊糊,凑着脑袋和史逍林交头接耳,“前辈,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啊?那个金头发老头怎么突然变脸了。”
史逍林耐心解释,“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取其辱而已。”
苟希潼似懂非懂,却没有再问。
但是听懂的,特别是华夏人,已经偷偷笑出了声。
听着别国的嘲笑,诺尔脸色黑青,握拳忍耐着,才强颜欢笑着,将话题拉回正题。
他看了看手腕上的绝版珍品腕表,看向越先生用母语说:“我的华夏语的确还得深入学习,不过,眼下,更重要的显然是有关丧尸病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