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影很高大,衬衫下是蛰伏的力量,鼓囊囊的肌肉要将衬衫撑爆了。
秦沅开口:“你好,花匠先生,现在或许应该叫你赫恩少爷。”
那个高大的男人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不明显的赞赏,“你很聪明。”丝毫不见花园里的老实木讷。
秦沅颔首,“多谢夸奖。”
男人坐到书桌前的转椅上,声音磁性,“你也坐吧。”
秦沅顺着他的话坐到一旁的沙发上。
“说说吧,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开始其实并没有怀疑你的身份,直到看到那件事。”
时间拉回那个下午,秦沅在花园里慢慢悠悠地散步。
花园的另一头挤挤挨挨地走过来一群娇笑打闹的贵族小姐。
她们没看到花匠正在浇花,一时不小心闯入了浇花的范围,华丽的裙摆被水淋湿。
她们高傲惯了,不管是谁的错,当下就要发难。
“怎么回事,你没长眼吗?”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点滚过来道歉。”
花匠一脸老实,马上道歉。
“什么啊,以为道歉就可以了吗?知道我们的裙子多贵吗?”
也有女孩不忍再为难一个花匠,纷纷劝说,“算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为难一个花匠也没什么意思。”
“哼……”
女孩话音未落,女管家匆匆赶来。
“对不起,是我们对佣人管教不到位,还希望小姐们大人有大量原谅这个笨手笨脚的花匠一次,若还有下次决不轻饶。”女管家瞪了花匠一眼。
花匠憨头憨脑地再次认错。
女管家不是一般的佣人,公爵极其信任她,她相当于主管着整个城堡。
贵族小姐们不会故意下女管家的面子,她们的气其实也差不多消了,顺势就下了这个台阶。
贵族小姐们往大厅走去。
女管家和花匠没看见另一边的秦沅。
女管家语气放柔,“委屈你了。”
尽管女管家已经尽力克制,秦沅还是能听出女管家的心疼和微妙的恭敬,那种心疼是对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的心疼,那种恭敬像是刻在骨子里的。
秦沅从很小的时候就对人的情绪很敏感,那个时候她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
如果有了疑心,那么处处都是痕迹。
秦沅不露声色地和城堡里的佣人套话,他们见秦沅生得温柔美丽,自然愿意多和她聊天。
从这些看似没什么信息的聊天中,秦沅知道了女管家曾经照顾过一段时间抑郁中的第一任夫人,不过没和夫人相处多久夫人就去世了。
女管家对花匠的态度在众人看来是很寻常的,甚至有些严厉。
但是,接下来秦沅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女管家对花匠的态度确实不同。
'啪啪啪'赫恩鼓了鼓掌。
“真厉害,猜得不错,你还知道什么?”男人语气不明。
秦沅放出一个炸弹,“我还知道克里斯公爵的死跟女管家脱不了干系。”
男人鹰一样的眼光射向她,“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杀的?”
“很简单,我猜克里斯公爵是死于长年累月的慢性下毒,恐怕连公爵不良于行都是慢性毒药导致的。而有机会下手只有掌握克里斯公爵衣食住行的女管家。”
秦沅接着说:“更重要的是,从感情上来讲,女管家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不会愿意你手上染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