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下课。”
秦沅合上教案。
今天星辰小学只有上午上课，下午放农假。
春节过后是播种马铃薯的时节，这时候活多，家里的大人忙不过来，便小孩去地里帮忙。
前几天下了雪，雪水融化，土壤潮湿。
秦沅下午没有其它事，随着那群小孩一起到三十五村的田地里。
她站在田地不远处的树荫底下，赵尘安陪在她旁边。
小孩们散落在田地里，有的大人精细一点，给自家小孩带上了手套，有的则不在意这些，让小孩光着手劳作。
田地里浸泡着雪水，冰冷刺骨，孩子们年纪小，手长时间接触冰冷的泥土容易冻出毛病。
秦沅对这种情况早有预料，想来看看有多少孩子没有手套。
她前几天在镇上的集市买了很多副手套，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就是给没有手套的孩子发手套。
来三十五村支教越久，她对这里的贫穷越无能为力，能做到的只有这些微不足道的帮助。
“尘安，帮我一起发。”
秦沅把一袋手套递给赵尘安。
“小胖。”
秦沅艰难地走在田地里，泥土湿漉漉的，每走一小步脚都会陷进去，必须费力拔出来。
小胖听到秦沅的声音，举起沾满泥水的小手，“秦老师。”
他露在泥土外面的指头已经发红。
秦沅不嫌弃，握住她的小手，抽出湿纸巾帮他擦干净，然后帮他带上手套。
“带着手套不会那么冷。”
小胖握了握手指，憨厚一笑，“真的不冷了，谢谢老师。”
秦沅不打扰他干活了，继续为下一个小孩分发手套。
“小花。”
秦沅蹲下身帮小花擦手。
小花眼珠黑溜溜的，直盯着秦沅。
她的脸不像村里其他小孩一样黑不溜秋，而是白生生的，可能是基因好。
衣服虽然很旧，但打理地很干净，头发从来是梳成好看的麻花辫。
“带好了。”
秦沅温柔地对小花笑。
“谢谢老师。”小花细声细气地道谢。
“不客气。”
她睁着乌黑的眼，“老师，还有多的手套吗？我想给我妈妈。”
秦沅买了很多手套，多出来不少，便又给了她一双。
“谢谢老师。”她有模有样地朝秦沅鞠了个躬。
然后跑向她的妈妈，把手套给她妈妈，继续帮她妈妈干活。
秦沅定睛一看，觉得小花妈妈有些眼熟，那头长发，嘴角的淤青，她是张奶奶隔壁那个哭泣的女人。
那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应该是他丈夫，个子偏矮，看起来很老实，没想到私下是那样的人。
秦沅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在男人察觉前收回了目光。
在田地里走了一圈，孩子们基本都有手套了，只除了李翠翠家。
秦沅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李翠翠她们走过去。
田地里只有李翠翠母女三人，没有男人。
秦沅帮李翠翠和李绿绿擦了手，让她们带上手套。
“谢谢老师。”
两姐妹齐声道谢。
秦沅摸了摸她们的头没有立刻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