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绑过王长根的绳子还挂在房梁上,九川一郎想象着王长根在上面的样子,每天都要看看绳子在还是不在。他希望王长根在某一时刻能出现在房梁上,还是被绳子捆着,他还是在候,就把抑郁的士兵困在房梁上,想要找到捆绑王长根的感觉,可是他没有找到。看到的是抑郁士兵的不哭不叫,像打秋千一样的玩耍,似乎还有一点笑容。九川一郎弄不清楚这种感觉,在他甚至有些飘忽的时候,甚至想让士兵把他也吊在房梁上,找一下是什样的感觉。他又害怕,担心这也士兵把他捆上房梁,再也不放下来,让他吃不上喝不上,也不能解决拉屎撒尿,活活地把他变成木乃伊。
九川一郎有一天哭的很惨烈,吓得士兵们都跑到了庙宇的院子里,就连抑郁的士兵都感到了恐惧,只是看了一眼又看一眼他哭的惨象,头也不回地跑到了墙角,蹲着冲他笑着。九川一郎弄不明白,抑郁的士兵在他哭的时候是感到了惊恐还是有了幸福感。他哭了好久,士兵们没有一个人来劝过他。就像他在战场上负伤没有人救他一样,让他绝望了好多天。
九川一郎哭的是他一个同村子一起参加关东军的伙伴。在不断送来的骨灰中,九川一郎发现了这个人的名字。他是被游击队打死的。之前说过,游击队被打散以后,日本兵也没有放弃对游击队的追杀。可是缓过气来的游击队人越聚越多,就在一个夜晚,突然偷袭了野外驻扎的日本兵营地,打死打伤了十多人,其中就有九川一郎这个同乡伙伴。
捧着这个人的骨灰,九川一郎就如看到了同乡的脸,他抚摸着装着骨灰的罐子,泪如泉涌。要说九川一郎每天都几乎能收到死亡者的骨灰,已经麻木的大脑,僵硬的心不会再有伤感和泪水。可这次不一样,也许是同乡死去的原因,也许是他看到了自己无望的未来,让他哭声不止,抑制不了自己。
事后九川一郎在想,王长根要是看到他的样子会不会跑,会不会还是在佛前打坐目不转睛地吟诵佛经。他在问自己,王长根会来劝他吗?他找不答案,却要一次次问自己。越是这样他越心里烦躁,士兵们越是离他越远。
钱六和刘镇长给庙宇送给养的时候,九川一郎问过钱六,见到王长根没有。那时的王长根正在蛇洞山上,和管家探讨怎么除掉他,钱六是见不到王长根的。九川一郎当时确信王长根是逃之夭夭了。可就在这两天却听到了王长根出现在古镇酒吧的消息。九川一郎不知道是喜是忧。无论他在清醒的希望中,还是在困倦的失望中,他都确信王长根想要置他于死地。就像他时时刻刻都想置王长根于死地一样,没有过否定,也没有过动摇。他觉得王长根在他和士兵们裸睡庙宇的时候,没有动手杀他们,是佛祖的旨意。他一直想杀了王长根,一直又没有杀他也是佛祖的旨意。他在每天祈祷王长根死去,又在每天祈祷王长根回到庙宇,矛盾之中九川一郎找不到答案。
此时的王长根没有像九川一郎这样思维混乱,他正清醒地听着三太太说服他,可是王长根的心已经跨越高墙,穿过屋脊飞到了庙宇。他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九川一郎。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