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太有才了,肉皮肉馅的大馒头,不吃白不吃,你可亏大了!我也好想尝一尝!”林鹏笑得喘不上气来。
“你去吃吧!我告诉你哪家饭馆,离这里不远。”林嘉树嬉笑着说。
“我还不比你清楚?这里哪几家店不正经我都知道,一看就能看出来。”林鹏故作成熟状。
“你是不是经常吃?”
“绝对没有!和你一样,我也是个正经人。我觉得你很可交,我们以后算是朋友了,你说呢?”林鹏说。
“你都叫了一晚上哥了,难道还不是朋友?”林嘉树笑道。
“嗯。说点正经的哈,下午我听到老陈和老罗在办公室里吵起来了。我们的污水处理二期工程这不是正在论证中吗,老陈已经明确要天净环保来做,但老罗却提出让你们启泰继续来搞,两人可能就是为这事吵起来的。我都听到了。”
林嘉树很惊讶。他想到自己上午和罗海平分手时,他欲言又止,可能就和这个有关系。他完全可以告诉自己,却什么也没说,是不想让自己因此感激他吗?林嘉树对罗海平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觉得这人可信,可交。
“你别抱太多奢望,也不要把罗海平看得太好,当然了,这人的确不错。我是说,罗海平力推你们,绝对有他自己的算计。他想把你们推出来和天净公司竞争,这看似是为工作,实际是想和老陈打擂。他明知道不会有结果,但也会给老陈添些麻烦。老罗也是受够了。”
林嘉树也明白这个道理,老罗之所以没告诉他,大概就是这个原因。老罗也只是顺手把启泰当作棋子而已,而且成功的可能很小。不过,林嘉树喜欢被当作棋子,只有先成为棋子,才能进入古城春的棋局,才能有搅乱甚至左右棋局的可能。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启泰环保的人就到了菊城,来的人是林嘉树的好朋友孙振羽和冯国恒。他俩在早上起程的时候就给林嘉树打电话了。从山北县到菊城没有直达车,两人要坐四个多小时的长途车到临淮市,再从临淮市坐客车到菊城,没有六七个小时是来不了的。
派振羽和国恒来菊城,是杜志邦特意安排的,杜志邦知道他俩跟林嘉树关系不错。要知道,售后服务人员和业务人员产生矛盾的事情并不少,杜志邦怕派几个老家伙来,还会给他出难题。
林嘉树就像见了亲人一样,和两人紧紧地拥抱。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山北县城半个多月了,好漫长啊!
振羽拍拍林嘉树的肩膀,说:“不要有太大压力,古城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尽力了就行,这个锅轮不到你来背。”
国恒也说:“做好你该做的,有事情大家共同解决。”
晚上,林鹏过来了,这是昨天晚上就和他说好的。四个人又找了家餐馆,边吃边商量着行动方案。林鹏也大略地向两人介绍污水处理厂的情况。
“运行过程中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要说我们的工程和设备质量有问题,我不信!放心,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振羽来公司早,古城春的工程这些年也没少来,他对这个工程充满了信心。
第二天一早,三人踏着古城春酒业上班的铃声到了污水处理厂,罗海平和林鹏早就等候在这里了。简单的寒暄之后,冯国恒和孙振羽撸起袖子开始干活。从沉沙渠、调节池、厌氧装置、沉淀罐、生物氧化池、固液分离、污泥分离等等工序一一看下来,两人检查得很仔细,连个松动的螺丝都不放过。
林嘉树跟在两人身后,拿着个小本子仔细地记着。振羽和国恒虽然年轻,但他们都是公司工程技术队伍中最优秀的人。
在古城春设备工艺部的小型会议室里,冯国恒总结了他和孙振羽两人共同检查后得出的结论。污水排放的确不达标,这个不用仪器测量,目测就能得出结论。污水处理工程,无论是土建工程还是设备,都没有太大问题,运行基本正常,这一点可以放心。
“问题主要有三点,其一是生物接触氧化池中的生物填料早就该更换了。现在使用的填料,估计有一两年没换了,正常情况下,每年都要换两次。”
“的确有两年没换了,自从和启泰公司彻底弄僵之后,这些填料就很少更换。“罗海平插话说。
“其二是刮泥机的导轨出现变形。导轨变形,刮泥肯定不干净不彻底,会加重后续工序的工作负担。我仔细看过,导轨变形多是外力因素,有的是强行运行所致,有的是重力撞击,应该都是人为因素。”
“第三个问题就是压滤机。压滤机的滤板有变形碎裂现象,滤布破损严重。可以肯定,这也是人为因素导致。滤板变形滤布破损,压滤机挤压出来的污泥水分就会过多,就会出现我们在现场看到的那种‘拉稀’现象,也会导致污泥混入待排放的污水中。压滤机是污水处理的最后一环,压滤出来的水要直接排放,这也是导致排放污水不达标的一个重要原因。此外,由于污水处理厂运行时间已经有六七年了,许多设备的零配件都已经坏掉或者老化,需要更换新的。“
“告诉我解决方案!”罗海平说。
“更换生物填料、滤板和滤布,以及老化坏掉的零部件,把变形的导轨纠正过来,就这么简单。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加强操作工人的培训,不要那么简单粗暴。像滤布的破损,那就是铲污泥用力过猛,或用力方向不对造成的。”
“多少钱?”罗海平问。
“粗略估算,大概四十多万。”冯国恒说。
哦——罗海平陷入了沉思。
吃过午饭,振羽和国恒两个人就要走了,还有好几个地方在等着他们。两人要从菊城赶往江城。林嘉树恋恋不舍地把他们送上了去往江城的客车。
诊断也诊断了,问题也找到了,下一步该怎么办?送走振羽和国恒,林嘉树在酒店想了整整一个下午。第二天,他又来到古城春,在见罗海平之前,先去了陈贵和的办公室。
罗海平早就把启泰公司的诊断结果发给了陈贵和。听完林嘉树的简单汇报,陈贵和干笑着说:“然后呢?让我们继续买你们的产品,继续再受制于你们?”
“我们并不想制约谁,你们污水处理厂的许多问题,操作不规范也是重要原因。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不会推脱回避。”林嘉树心里也来气了。
“这么说是我们的问题了?我们人员素质不高,把你们的设备都用坏了?”陈贵和提高了嗓门,显得很生气。
“你误会了陈经理,我只是来向你汇报我们的诊断结果,如何应对,是贵公司的事情。”
“如果我是你,会毫不犹豫地把该换的换了,该修的修了!这样才能让客户感受到你们的诚意,否则,你说得再多也没用。”
“我更换这些东西之后,欠我们的工程款能结清吗?”林嘉树被陈贵和蛮横的横态度气坏了,也不再客气。
“呵呵呵,这个嘛,我早就说过我做不了主。但我可以把贵公司的诚意告诉上面,我想高层领导会考虑的。”
在罗海平的办公室,林嘉树把陈贵和的意思告诉了罗海平。
罗海平沉吟半晌,说:“小林,你必须明白一点,我只会站在古城春的角度思考问题。你应该认真考虑老陈的建议。这个要求有些欺负人,但你不妨迈出这一步试试。一旦你做了,你就撬动了目前启泰和古城春之间僵持的关系,就可以名正言顺理直气壮地去要那笔欠款。不像现在这样,几年不见人,突然来了,是来要钱的。你说呢?”
“我已经在会上提出,要启泰公司参与我们污水处理二期工程的报价。这事很渺茫,比你要那笔欠款更渺茫,上上下下已经把你们启泰公司排除在二期工程之外了。实不相瞒,我把你们推出来,只是想制约老陈。有你们在,至少他们的价格不会高得离谱。没告诉你,是因为告不告诉你都一样,百分百没戏。如果你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反而给你们添了砝码。四十几万,无论对启泰还是对古城春来说,都是一笔小钱,但这至少代表着一种态度。这只是我个人的建议,如何做还得你自己拿主意。”罗海平说得有些凝重。
林嘉树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罗海平的办公室。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