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花明的公司成立以来,天净公司为捷航配备了精干的力量。花明铆足了劲开足了马力带着她的队伍猛冲,就想把林嘉树的启航甩下一大截。不过,一个多月下来,捷航的业务远远没有启航的好。
这头一个回合就输给了启航公司,让花明非常郁闷。她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但林嘉树却一清二楚。
花明的捷航对自己的定位不明确。捷航的成立,只是花明凭直觉追着林嘉树的脚步依样画葫芦而已,并不像启航的成立那样,林嘉树深思熟虑许久,对政策法规稔熟于胸,吃得透透的。对公司的业务和发展早就做好了清晰的规划和定位。更重要的是,林嘉树手里握着两个法宝,一个是老闫,花明手里没有老闫这样的人。老闫对启航公司的价值,只有林嘉树才心知肚明。另一个法宝就是临淮市出台的那个扶持服务业发展的政策。林嘉树断定,花明一准不知道这个政策。花明对政策远没有林嘉树那么敏感,更没有林嘉树那么上心地去咀嚼研究。这是花明失算的地方。
林嘉树很想找个机会提醒一下花明。不是他心眼有多好,而是觉得,欠花明一个人情。在郎大勇的问题上,如果没有花明的帮助,他搞不定郎大勇,说不定早就被郎大勇搞死了。这个政策花明迟早会知道,既然早晚知道,不如自己送个人情给花明。其实,林嘉树的心里还有一个理由,这个理由很模糊,但它一直存在于林嘉树的内心深处。尽管他忌惮花明,甚至是有些恐惧,但接触得多了,他觉得这个女孩不坏,甚至还有点可爱。他正在慢慢地改变对她的看法。
林嘉树在柱子后面等了一会儿,没看到花明进来,便走出了大厅。
六月的阳光那么明媚,到处都是葱葱翠翠,晃得人眼睛都疼。远远近近各种不知名的名贵树木如一簇簇绿伞撑在绿色的草坪上,不远处沧浪河河水荡漾,波光潋滟。
林嘉树喜欢这幅立体的画卷,他给它取名为《绿》。绿色象征着生命和希望,象征着碧水蓝天,而这正是他的事业。
大楼前的停车场上已经停了不少车辆了,自启航公司入驻一个月来,大楼入驻的企业超过四十家了。园区的陈主任很是兴奋,有一次碰到林嘉树还打趣地说:“林总,你就是我们园区的吉祥物,回头我让人把你的头像挂在大厅里。”
林嘉树说:“头像挂大厅里就不必了,给吉祥物一点奖励就行。”
陈主任说:“你就好好干吧!年底市里肯定会对发展好的企业有奖励。”
“这奖励落到我头上那就像芝麻掉进针缝里那么渺茫吧!”
“事在人为嘛!林总,你能想到你会成为园区第一个注册的企业吗?你会想到一个月后我们的园区会有这么热闹吗?”
“领导就是领导,几句话就让我热血沸腾。”
“但行前路,无问西东!年轻人就是需要疯狂地奔跑,不惜体力,有时候甚至是不辨方向。因为,被大时代的潮流裹挟着,你根本不需要选择方向!”陈主任拍拍林嘉树的肩膀,笑眯眯地走了。
好有哲理啊!林嘉树看着陈方正的背影,回味着他刚才说过的话。
林嘉树向停车场走去,却被人在身后拍了一下。回过头来,正是花明。看来,这个瘟神躲是躲不过的。真不知道她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鬼鬼祟祟躲在柱子后面,真不像个好人。要去哪里?”
“花总,你看上去真像个好人!”
“少贫嘴!说实话!”
“我要去和园区的陈主任商量了一件事。你猜什么事?”林嘉树神秘地说。
“什么事?花明好奇地凑上前来。”
“我想让陈主任把我头顶的楼板换成玻璃的……”
“滚!”
“好!”
“回来!晚上我请你吃饭,不许爽约!”
“花总,不好吧?我可不是个随便的人。而且我有女朋友了,比你还漂亮。”
“放屁!”
“这么漂亮的女孩净说脏话,这样不好,嫁不出去的!”
“甭废话,去不去?”
“去!”
林嘉树大概知道花明找自己干什么。去就去吧,这个人情迟早要还。
“把你的老爷车卖给收废品的得了,还整天拿着当个宝!”
“那可不行!我还指望它和你赛跑呢!”
“龟兔赛跑?”
“龟兔赛跑最后的赢家可是乌龟。”
“林嘉树,就你这张嘴可以说临淮无敌了!”
“谢花总夸奖,总算有一样超过你了……”
车子闷响几声,又熄火了,林嘉树额头上冒了汗。多亏了花明已经走向远处,不然还不得被她笑死。
这车跑了十多年了,别看外表还说得过去,其实就是一个十足的老爷车。杜志邦来送车的路上就犯了毛病,勉强开到临淮。杜志邦一再叮嘱林嘉树,赚了钱赶紧换个新的。
几次尝试之后,车子总算启动了。林嘉树要到启泰公司临淮办事处去,郎大勇在那里等他,他已经约了林嘉树好几次了。
林嘉树的车技在这一个月也练出来了。为了练车,他凌晨一两点钟开着车在临淮市的大街上跑来跑去,现在已经成手了。
郎大勇在临淮的告别仪式足足弄了一个月还意犹未尽。杜志邦来催了两三次,郎大勇都说还在善后。其实他哪里有那么多善后,他是在擦自己的屁股,免得走了之后,有那么多脏兮兮的沉渣会浮出水面,杨宇杰岂不真要把他大卸八块?
林嘉树岂能不知郎大勇那点心思,所以他根本不着急找郎大勇交接工作,上赶着他反而会端起来。临淮的资源并不是完全掌握在郎大勇的手里,至少明面上的东西,杜志邦手里也有一份。这些东西,杜志邦早就全给他了。郎大勇手里,并没有多少林嘉树感兴趣的东西。
现在,老郎终于按捺不住了,打电话催促他过来交接一下,估计他的屁股也擦得差不多了。花明几天前告诉他,郎大勇在开发区那个简易厂房和地皮也卖了出去。那个铸造厂被环保局查封了,厂房不值钱,地皮估计能卖三百多万,郎大勇还是赚了。
两人长时间无声地坐在办事处一楼那个长条沙发上,谁也不说一句话。有什么可以说的呢?至少,林嘉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祝师傅一路平安?祝师傅前程远大?祝师傅回归快乐?祝……仿佛都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只想尽快结束和郎大勇这种尴尬的沉默,尽快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留给他的回忆并不美好。
“这个给你,所有的东西都在上面。”郎大勇扔给林嘉树一个小本子,冷冷地说。
林嘉树拿起小本子看了看,显然,这上面的信息全是郎大勇深思熟虑精挑细选过的,是郎大勇想留给他的客户信息。郎大勇不太会用电脑,所有的东西都靠手写。郎大勇的字比他的人还要榔槺,豆腐渣一样,好多字都辨不出来。不过林嘉树并不计较,这只是一个仪式,一种象征。
有时候,仪式比内容更重要。这代表着,郎大勇临淮时代的终结,也正是他林嘉树时代的开始。
“都说我郎大勇阴,可我比你差远了。咬人的狗不呲牙,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我好歹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才把杜志邦弄回山北,你这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把我干掉了。”郎大勇恨恨地说。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师傅,你应该感到欣慰才对。被自己的徒弟超越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你说呢?”
“甭得意,你也不会有好结果。说不定哪一天,你比我更惨。”
“我靠自己的本事吃饭,问心无愧地做人,不怕鬼敲门。师傅,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告辞了。不用我送你吧?那徒弟祝你一路走好。”林嘉树站起来,向门外走去。
“你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的?”
“你防我甚于防贼,我不可能知道你任何事情。再说,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
“小子!祝你好运!我在山北等你。哈哈哈……”
“欢迎师傅莅临启航公司检查指导工作。”
走在大街上,林嘉树心情愉快,他觉得心头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从今天开始,他才觉得他彻底地摆脱了郎大勇的阴影。从此他将和这个人真正地分道扬镳了,他好也罢坏也罢,和自己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嘉树只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长腿疾走如风。他身上穿着一件乌兰色T恤,下身是浅色的夏凉裤,身材挺拔,英俊帅气,人群中是那么引人注目。
他突然想起和花明的约定。那就赴约去吧!他对这次见面是有思想准备的,他知道花明最近比较郁闷。捷航公司被启航公司甩开了太多,这个心高气傲的女孩,不吐血才怪。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