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肯定只是在做做样子、随便说说而已。
他若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强行软禁母后,那么等到年后开笔,那些个清高的御使们怕是不止要上弹劾折子,更是要集体撞柱子了。
他离国八年,现在与宗室、勋贵们还生疏着,能够依仗的就是朝中这些讲究所谓“正统”的清流,
要是连这些清流也厌了大皇子,他还有什么指望?!
再说了,就是楚翊疯了,皇帝也不会疯。
皇帝不会坐视他的独子平白落人话柄的!
他语声冰冷地质问皇帝道:“皇兄!你这是要纵子行凶吗?!”
“啊?”皇帝正从安乐的手里接过了她刚做好的那盏小桔灯,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楚祐在说什么。
“咳咳……”
皇帝忽然以帕捂嘴,俯首急剧地咳嗽了起来,清瘦的肩膀随之轻轻颤动。
“咳咳咳……”
这一瞬,顾燕飞仿佛看到了某个白衣公子在马车捂着帕子咳嗽的样子,父子俩的身影完美地重叠在了一起。
她忍俊不禁地弯了弯唇。
皇帝咳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面色如常,幽幽叹道:“朕刚刚落了湖,似是风寒了。”
“哎。年纪大了,半点都受不得寒……咳咳。”
皇帝又用帕子捂着嘴,煞有其事地轻咳起来。
“父皇,喝茶。”安乐很乖巧地亲自给皇帝倒了杯温茶,用掌心试了试杯子上的温度,这才放心地递给了皇帝。
等皇帝喝了茶,安乐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喉糖。
皇帝含着女儿给的糖,只觉得口中又香甜又清凉,对于楚祐的质问充耳不闻。
楚祐憋着一口气,目光阴鸷地环视着周围,一队锦衣卫自岸上一溜地登上画舫,其余锦衣卫仍然围在岸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布下一片天罗地网。
“太后娘娘,请。”何烈朝袁太后逼近了一步,语气更加森冷,带着雷霆般的力量,掷地有声。
他将腰侧配的那把绣春刀握在了手中,那动作似乎在说,只要太后敢拒绝,他就敢拔刀。
威吓之意溢于言表。
场面一下子僵住了,似有一张看不见的弓弦被拉满,羽箭已经架在了弓上,仿佛随时都要离弦而出。
锦衣卫冷厉的步履声在甲板上踏踏作响,以极快的速度沿着护栏把整个画舫密密实实地围了一圈。
“臣恭请太后娘娘移驾!”何烈再道,那方正的面庞上皮笑肉不笑的,嘴里说着恭敬的话,可是神情语气都毫无对袁太后的敬意。
袁太后脸色惨白,再次环视周围,只感觉到周围所有的锦衣卫都目光冰冷地盯着自己,一股凌冽的杀气汹涌而来。
楚翊这次怕就是冲着她和康王来的。
她一旦反抗,怕是会立刻血溅当场!
没有了康王,皇室根本没人与他争,清流再不满他的暴虐,又能拿他如何?!
哪怕史书写得再难看,哪怕再有人斧声烛影地质疑他的品性,他也赢了,得了这大景天下。
袁太后想让自己冷静,可身子已经不听使唤地站了起来。
惊慌之下,她的身子撞到了后方的椅子,发出咯噔的声响,在这寂静的甲板上显得分外刺耳,也像是又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此举无异是对着楚翊认了输。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