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月则是外像一团火,实则吃软不吃硬。
婉儿道:"公主去寻太子妃说那番话,其实就是想带着太子妃各处逛一逛。"
但太平又有点傲娇,想等着新嫂子主动来邀请她。
然而,太子妃听完后道:"多谢公主提点,我必不出门乱走。"
太平:......
姜沃当时也听笑了,然后想着:这太子妃,不会是社恐吧。
她回想此事,手下也没停了继续给媚娘分奏疏。
媚娘也是边批边一心二用道:"入东宫一月,太子妃除了按着规矩晨昏定省,以及去拜宫中佛寺,几乎没出东宫一步。"
"但之前是无事,此番遇事,连母家都上门来了,再看看其心性吧。"
毕竟世家名门贵女出身,不到事儿上一般也不出什么纰漏。
哪怕王鸣珂当年,也不是每天都要生事,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殿中打发时间,只是母族一个指令,她才一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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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夫人已经送出宫去了。"
东宫的宫女回禀过后,只见低头看书的太子妃,只是略微点了点头。
宫女见此,识趣退出--毕竟太子妃很是寡言,连生母都得不到太子妃多少回应,何况他们这些宫人。
不过,太子妃真是嗜书如命啊,东宫服侍的宫人们,见的最多的,就是太子妃手不释卷的画面。
然而等宫人出门后,裴含平放下了手里的书。
她没有多爱看书,只是她不看书的时候,就总有人想跟她搭话--在这陌生的东宫里,所有人都盯着她这个新太子妃,有想要讨好她的,想要试探她的,善意的敌对的窥探的,无所不有。
真......麻烦啊。
所以她恨不得把书镶嵌在脸上。
此时屋中无人,裴含平才放下书,然后丧丧地想:真是造化弄人。
她的名字是'含平'--"珠玉曰含,原隰既平。"
同样出身世家的母亲给她起这个名字,自是美好期许,盼着她的将来像珠玉一样贵重,又像是旷野一样平坦无碍。
但......这些都是母亲的期许。
母亲性子好胜,从小请师傅教她诗书礼仪,出入将她带在身边,最欢喜的事情,就是听旁人夸她比人强。
故而她自七八岁起,就名声在外,裴氏女淑慎维则,温敦有礼。
许多次裴含平都觉得,母亲出门带着自己,都不用带什么钗环了,她就是母亲最喜欢的头面首饰。
可偏生越是这样,裴含平自己就越觉得无趣。
她只想做个最平常的人,她唯一的期盼,就是生活平静毫无波澜,跟谁都不用比较。
这世上,有的人害怕一眼能看到头的生活,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裴含平就想过那种无风无浪的日子。
她知道自己的婚事,必然是她做不得主,甚至说不上话的。
但她有祈祷期盼过她的婚事:去一个平常简单的人家,嫁一个次子,不需要做冢妇,不需要考虑继承家业的问题。
因此,所有的亲眷之间都可以客客气气(反正她也不打算和别人争斗比较,前十八年已经比得够够的了),跟所有人,都只需要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远距离。
然后......她成了太子。
好家伙,真是条条都反着。
裴含平都怀疑自己烧错了香。
甚至,若是寻常的太子妃也罢了,居然还是闻所未闻的,皇帝病弱,天后摄政情形下的太子妃。
她的未来,何止是一眼看不到头的不平静,简直是完全不可预测啊。
故而得知圣旨那一日,她与母亲真是抱头痛哭。
只是哭的缘故不一样。
裴夫人是喜极而泣,多年望女成凤如今成真了!这大唐有任何一家姑娘,比她女儿嫁的好吗?都是她多年教导女儿,经营女儿名声的结果啊!
裴含平是事与愿违,止不住的伤心:人生,怎么这么难呢?
而想起方才母亲的嘱托,裴含平深深叹了口气。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