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逐渐愤恨起来,就仿佛自己这么多年就为仁宗帝养了一条忠心的狗,不断撕咬着先帝赵曙与自己的骨血,成就他仁宗的一番天下。
可是现在的她有些束手无策,还能如何呢?赵顼现在还算得人心,又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高滔滔忽然念头闪过——她也并不是只有赵顼一个儿子。
她忽然又被自己的念头吓着了。好端端的为何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赵颢和赵頵就会和自己一条心了吗?
她细细的琢磨起来:赵颢素来与赵顼亲近,现在年纪也已经十八了,恐怕会跟赵顼的结果没什么差别。赵頵现在才十二岁,他懂事的时候,已经与赵顼走的比较远了。想来是最亲近自己的。如果说他当了皇帝……高滔滔眯起眼睛,心里似乎有了一线希望。
想当年那刘娥,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儿子年幼,把持朝政多年,差一步就实现了自己的野心。那时候的仁宗帝,所谓的年幼也不过是十三岁。而如今,赵頵十二。
高滔滔猛然站起身来,推开寝殿朝北面的窗,抬头看去。夜已经深了,满天没有什么星子,一轮明亮的下弦月正初初升起。灿烂而带着光芒的月光斜斜的从房顶照射过来,映出北边那棵高大梧桐的轮廓,为它描上了一层发光的银边。
深蓝色的夜空中,银色的梧桐叶轻轻的摇曳,带着那层银光点点的闪烁,清冷而圣洁。仿佛在久久的岁月中,无声的等待着属于它的那只凤凰翩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