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者,北方也,黑水者,五行之精,天一之灵。
此珠入水不浸,入火不焚,让王小辫每日盘玩,吸王小辫身上的阳气,也把王小辫体内的烟毒吸走了。
跟王小辫同年当兵的,没几年成了老烟鬼,肺都烂了。
王小辫吓得不轻,发誓戒毒,看见烟枪了又想,有时候抓耳挠腮,脸都抠破了还是忍不住。
军营的日子也没过多久。
民国十九年,中原大战打响。
王小辫在冀州,北方人,与金陵方面的不是一路。
自古北兵打南兵,按理说十拿九稳。不想这一次南兵来势汹汹,训练、武器、装备,高过北兵一头。
中原大战打得天翻地覆,北兵内讧,全国几有一统之势。
王小辫五毒俱全,成了重点抓捕对象。他以前教唆杀人,掘坟墓的事又被掀出来,逼得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只得丢了火枪,一头扎入茫茫林海躲避追兵。
大头兵当不成了。
当时中原一片大乱,今天跟着阎老西,明天跟着冯布衣,后天不用跟了,就地解散当土匪。打不赢南兵还打不赢老百姓?
都这路数,日子是越过越苦,逼得老实人当土匪,逼得活人变成鬼。
王小辫东躲西藏,心道冀州待不下去了,收拾东西,昼伏夜出,往豫州去了。
半道没了盘缠,连烟枪都没了。王小辫缩在草窝子里,烟瘾发作,鼻涕泪水往下流,一个劲打摆子。
嘴唇都咬掉半截,抓烂了头皮。
好不容易熬过一阵,王小辫从草窝子钻出,一对小夫妻正从山道上经过。
小夫妻是外地逃荒来的。
男的勤快,女的质朴,搭伙过日子,走农村给人弹棉花为生。北方冷,冬天可以没吃的,不能没炕没棉花。
农村穷人的棉被硬得像块铁,黑黢黢跟煤炭一样。
这样必须弹,不弹冬天捂不热,人冻死在炕上,第二年开春才能入土。
弹棉花现在少见了。
以前走家串户,一般两个人配合,能赚一些辛苦钱。弹棉花必须有棉花弓,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干。
男的出力气,女的出手艺,乱世勉强糊口,正要去十里外的甸子做生意。
棉花弓这玩意,有点意思。
小的七尺,大的一丈。
远远看去,就像一把巨型弓箭。弹棉花的时候,男的将一截短弓扛在背上,一截长的横在腰间。
木锤敲打弓弦,靠弓弦的震动将旧棉花弹开。
女的则把棉花里的秽物挑出,续上新棉,压紧了用棉线绑好,穷人家又能将就用七八年。
现在物质条件丰厚了,想象不出当年的苦难岁月。
旧社会做生意要吆喝。
弹棉花的走街串巷,做生意不靠喊,靠唱。一般是男的走前面扛着棉花弓,隔几百米都能瞧见那张大弓子。
女的跟在后面,用木锤敲着木板,男的哼哼唱出来“檀木榔头杉木梢,金鸡唱喏雪花飘,弹棉花,半斤能弹八两八,雪白的棉花落炕上,二妞的姑娘要出嫁。”
王小辫烟瘾过去,饿得前胸贴后背。
见一对弹棉花的小夫妻从古道经过,前后又没别人,就爬出草窝呼救。
这对夫妻也是心肠好,过去扶起王小辫。见对方身上有钱,还带了干粮,王小辫起了逮猫心肠。
他若抢了东西跑,多半要被对方捉住。
轻则打一顿,重则拉到官府,以前干的事就露馅了,不枪毙也要蹲大牢。
王小辫眼底流出凶光,起了杀人掠货的心思。
谎称自己得了急病,骗那弹棉花的女人,说山坡底下有条河,央求对方取点山泉来。
女人信以为真,下坡取水。
男的守着王小辫,王小辫暗道,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等王爷爷哪天发了家,给你立长生位,请高僧超度你。
王小辫气若游丝,对那男人道:“我有包药粉,在草窝子下头,你替我拿一下。”
男人低头在草丛摸索,王小辫恶向胆边生,从后面扑到男人身上。那男人还以为王小辫跟自己闹着玩,不待说话,王小辫一手捂住他嘴,一手用牛耳刀,将男人气管给挑了!
男人到死都稀里糊涂。
喉咙喷血,倒在草丛抽搐一阵就不动。
这时候,女人从山坡上来。王小辫继续躺在旁边,心道杀了一个,不怕再杀一个,你们好夫妻下了阴曹地府还在一块,王爷爷也算菩萨心肠。
又想,佛祖割肉喂鹰,何等大慈大悲。王爷爷落难了,你们两个就不肯渡我一把?
女人上来,王小辫道:“你家男人是不是中暑了,躺在那没动静。”
女人走过去看,王小辫搬起一旁石头,从后面将女人脑袋砸开了花。
一声闷响,女人就不动了。
半小时不到,横了两条人命。
王小辫杀得兴起,将尸体身上的钱财干粮全部据为己有。把尸体毁容,推下山坡,也不怕官府追查。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