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声:“也不错,我确实有点怕了。不是怕崔四奇他们,我是怕,这件事会没完没了,因为我看不见前路尽头。”
“看不见那就不看了。”
青纹劝导我:“怕这个字,人人都有。小夏爷有怕的,他们也有怕的,让他们先怕起来。”
“也对。”
我欣赏青纹这股狠劲。
我和不易他们,都是没有未来,没有明天的人。白小花我让他离开了,今年这个春节,也许是我们的祭日,也许是转折点。
“青纹,你怕什么?”我问了句。
青纹坐在驾驶室一笑:“不怕小夏爷笑话,我就怕我家那口子。其实不算怕,更多的,是尊重。”
“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小夏爷,你这话就见外了。你爸临走,嘱咐我照顾你,他没回来前,我的任务就没完成。至于牵扯,人生在世,哪个不被哪个牵着扯着?”
今晚,我对青纹有了新的认识。
他在家照顾老婆孩子,在外打打杀杀,心里头却还有细腻一面。
“是啊,牵着扯着,我们都长大了,都开始老了,都......变了!”这话我是说给自己听的。
望向车窗外。
新年气氛令人心里暖洋洋,可我此刻根本高兴不起来。
城郊公路,已不见车辆。一排排昏黄路灯从车窗玻璃飞速划过,车内一时寂静,落针可闻。隐隐鞭炮声,千家万户团圆,亲友重聚,丰盛佳肴。这些平常的,往往是我们这种人不敢奢望的。
就在我陷入沉思,心中感怀。
青纹突然大骂声,猛打方向盘。接着是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我脑袋撞在一侧,整个人被掀翻,血就流下来。
一流血,我反而冷静了,心也就不怕了。
剧烈撞击。
将悍马平面推出十几米。
到处是碎裂的零件、外壳。我胳膊被残渣刺得血肉模糊,脑袋也在流血,从变形车厢爬出。
青纹让安全气囊弹了一下,鼻梁骨裂,从驾驶室钻出,人没大事。
“怎么回事?”这车祸来的突然,把我彻底撞醒了。
青纹大为震惊:“是这货车!妈的,没打方向灯,完全是看准了撞过来,若不是刚才反应快,车都碾成饼了。小夏爷,你怎么样。”
我看了看血淋淋的手,这几年,我学会坚强,只要还没断气就没事:“死不了,过去看看。”
货车满载木料。
看样子是意外。我和青纹走过去,那司机屁事没有,跳下车就跑。青纹一看,就要去追,我才发现这车连年审都没有,压根是辆无名黑车。
“别追了,小心有埋伏!”
正是除夕夜,大部分都在家里团年,路上连个鬼都没有。
青纹只好折回来:“小夏爷,这事不简单,难道崔四奇他们提前听到风声,准备直接动手?”
“说不好。嘶,这里离临水榭还有多远?”
“从那边小路,不到两公里。”
“车不要了,让人来处理下,我们直接走过去。”
“小夏爷,万一有埋伏,是不是多叫点人。”
我头也不回:“怕个屁,我倒要看看,那崔四奇是不是有说的那么神!”
突如其来的车祸,无异于死亡警告。
既然对方没有马上弄死我,我便不能怯战。索性用衣服包裹手臂,带着一身血腥往有亮光的地方去了。
在临水榭的听涛阁。
崔四奇和丘聚凤果然联手,二人联袂坐在主位,等我赴约。
见我一身狼狈,血浸透衣服往下流,丘聚凤微微一惊,点头笑道:“你来迟了。”
“路上遇见拦路鬼,耽搁了些。好在我八字够硬,两位倒是急了。”我冷笑。
崔四奇皱了皱眉:“你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我道:“怎么,没弄死我很意外?”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崔四奇摇摇头,摆弄一根筷子,“我崔四奇做人有四奇。眼奇,耳奇,口奇,手奇。要杀人,多的是办法。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虽然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我要杀人,犯不着在这个节骨眼吧?”
“小夏爷。”青纹称呼我一声,替我拉开椅子。
如果刚才车祸不是崔四奇安排,那这件事可麻烦了。看对方的意思,是阻止我来临水榭,可我已经来了!
“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勾搭在一起,又想干什么呢?”我不怕这二人,他们不过是马前卒。
丘聚凤道:“你夏家一代不如一代,现在南派归了康老头,北派秦问仙也不会帮你。夏家?空壳子罢了,还要摆你小夏爷的架子?”
我道:“让你幕后的主子跟我说还差不多,你不过是替他跑命的一条狗。夏家是不如从前了,但也轮不到你撒野。”
“好了。”
崔四奇不想纠缠。
他也明白,国内这种意识形态,不是搞帮派那套能吃得开的。
“七十六号公馆和洪门达成共识。你手上,不是还有两枚丹药吗?交出来。包括那套推演末日的甘石星经。我们两方死了这么多人,好处只你一个,可能吗?”
崔四奇胃口极大。
“哦?”
我似笑非笑。
三枚丹药。
一枚给了雷千,一枚给了秦问仙。拳怕少壮,康老头不是秦问仙的对手。皮戏陈已死,山泽将也不敢跟康老头联盟对付秦问仙。
现在,秦问仙三个字,压过之前的倒斗之王,隐隐有辐射全国的趋势。
崔四奇不知道雷千的存在,唯一的那枚丹药,我也不打算交出去。如果那东西真的可以活死人,我想,给昏迷的小安用,能不能治好她?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