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大海中带来了先进的文化和制度。教人耕作、烧陶、建筑,这里的人丰衣足食,无忧无虑,在上古动荡残暴的暗史中,可以算仙土了。
胡子高高撅起屁股,在我面前一扭一扭。
榻下的陶罐很大,里面很沉,胡子撅屁股爬进去掏,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
缩回来,满头大汗,一脸灰尘,吆喝白川:“娘的,这东西可真沉啊,怕不是木偶的私房钱,你来搭把手,咱们把这破榻抬开。”
我们几个让出空间。
胡子与白川一左一右,把木榻抬到一侧,揭开陶罐。
封口一破,屋里顿时多了股粮食香味。
确实很好闻,绝非腐烂之物。粮食的味道极香,令我们食指大动,就是红烧牛肉罐头,这远远不如这个味。
胡子大喜,把陶罐搬到屋子外头,乐的合不拢嘴。
拿一个勺在罐子里搅动,胡子吃惊:“诶,这是啥玩意,一颗一颗的,也不是酒啊,难道是金沙?”
我走上去看。
陶罐里的,确实是粮食,但并非酒水。
“胡子,你可走眼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你别告诉胡爷,这是王母娘娘的鼻屎就行。”
“呵,说你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你还不服气,这玩意就是黍米!现在叫黄米,超市大概三五块钱一斤吧。”
“啥?”
胡子气得不行。
说来奇怪,这些黍米居然没有碳化,只是颜色发旧,不如超市的新鲜。
放了几千年的玉器,绝对值钱。
几千年的粮食嘛......
胡子要敢拿出去卖,当天就得以“销售过期食品罪”给逮起来!
胡子大失所望,将黍米泼在地上。
现代人是不吃黍米的,这玩意哪有大米香。而且放了几千年,就算没腐烂,我们也不敢吃,就把陶罐放了回去。
坐在屋子里,我思考接下来的路程。
忽然房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喔喔,咯咯。
一群鸡围了来,对着胡子丢下的黍米一个劲伸脖子啄。
领头的,是只脸盆大,五彩金钩红顶大公鸡。
生的耀武扬威,气派十足。
大公鸡后,跟着三只母鸡,也都是黄羽玄纹,又肥又胖。
公鸡带着母鸡,拖家带口来吃地上的黍米。
我们面面相觑。
古城封闭千年,哪来的鸡啊!
仔细看,这些鸡也是木头做的。外面贴上羽毛,关节用细小青铜片连接,其工艺之高,连现代机器人都不如这般灵活。
鸡是木头的,却凭借生物本能去啄地上的黄米。
我愈发感到黄帝城的古怪。
此事说出去,当真匪夷所思,这些鸡究竟是怎么控制的?
胡子道:“要不胡爷捉一只母鸡,打打牙祭?你瞧瞧那鸡屁股哦,肥的流油,烧烤肯定很香。”
“胡子,你饿糊涂了?城中的人类、家畜,全是木头做的,要么就是鱼胶混合稀泥,这玩意能吃?”
“要不是身处地下,你敢说这些畜生是假的?”
胡子抬脚,去赶那些鸡。
正在埋头苦啄小米的鸡群一哄而散,与农村的鸡看见人要打它便跑没什么区别!
我看了棺老贼一眼,心中确实惊悚。
自古“事死如事生”,坟墓之中,以陶土塑奴婢,以草环扎贡品,那只是取一个形式。如果说,这些闻着小米香味,靠生物本能来觅食的鸡是假的,那我们所处的世界,又会是真的吗?
“咯咯,咯咯咯。”
农村里头,大红顶子五彩公鸡可谓一霸。
能啄狗,能跳起来扑人,小孩子没有不怕。而且鸡这种动物,视力有问题,大象站在它面前,它也觉得优势在我。
尤其公鸡,有很强领地意识,农村孩子怕是没少被鸡啄。
且说大红公鸡领着自己三个老婆来吃米,胡子看不爽,把鸡赶走了。
母鸡老实,一溜烟跑掉,唯独公鸡愤愤不平,伸长了脖子,立起了冠头,张开了嘴喙,扑展了翅膀,鸡爪子在地上一划一划,跃跃欲试。
围着我们打转,挑衅胡子,就是不愿放弃小米。
胡子发了火。
人生最痛苦的事,就是你看着一群肥鸡,结果鸡是木头,没法吃。
“粽子欺负胡爷,连你这死鸡都不把胡爷放在眼里?走不走,不走胡爷弄死你!”
“咯咯咯!”
大公鸡摇晃脑袋,扯开嗓门嘶吼。
胡子抄起木棍,便去撵。公鸡一晃一晃撒丫子快跑,胡子紧追不舍,非要把这公鸡垂扁了不可。
我们拦不住,胡子一路追着鸡,闹得城里不太平。
俗话说,狗急跳墙。
你想想,狗急了都要跳墙,那鸡好歹和霸王龙是亲戚,能束手待毙?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