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打能唱,能翻能舞,皮影在高手手中,跟活人一样,还小巧玲珑,会生气会发笑。
民间把皮影又叫“灯影”。
这种异术,必须在有光的地方投射影子才能进行。糊涂山人把它安置在穹顶上,最早也不是为了害人。
洞府内三盏万年灯,恰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方位。
同时点燃三盏,光影互相驱使,会使影子聚在脚下不伸开,皮影戏也就无法上场。
而灭掉其中一盏或两盏,光影失去平衡朝一方倾斜,影子延伸,阁楼里的干尸就会施秘法害人,取其皮做傀,唱影戏。
这些外国人,必然不懂其中奥妙。
见万年灯神奇,点燃其中一盏,招惹杀身之祸。
干尸先用竹签挑了一人的表皮,制了皮影再去害其他的人。一般来说,手艺人最多同时控制三个皮影。
阁楼上的干尸堪称妖孽,竟同时控制了六个,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
说起来,这个机关是糊涂山人为了保万年灯不灭设计的。如此异术,光怪陆离,诡谲莫测,让人后怕。
暂时剔除了危险,黄师爷小心翼翼保着三盏灯火,唯恐熄灭惹来妖邪。
他感叹:“翻遍稗官野史,不曾听闻有‘糊涂山人’的名号。此人又号称‘青阳道君’,想来极为自负,自以为与天地同寿,比日月同辉,真是奇才怪杰,我老黄自愧不如。”
我道:“刚才惊鸿一瞥,见干尸的手指弯曲如勾,应该就是为了方便摆弄皮影设计的。不知洞府内还有什么邪术,不要乱动摆设。”
接下来几个小时,我们都不敢睡觉。
我仔细想了想,历史上确实没有糊涂山人的名字。听起来,这家伙是个道士,然而奴役土人,建造悬棺,堪称心狠手辣。
又设“灯影”守万年灯,又可以说其智近妖。
如此怪才,史书竟不曾留下只言片语,着实让人生疑。
熬了几小时,外面暴雨不停,如马踏原野。我靠在墙壁昏昏欲睡,里面潮湿得很,骨头发酸,关节一片胀麻。
正合了眼,黄师爷这老东西又不消停,轻轻推了我几下。
“师爷,你他妈到底要干啥。”我不耐烦了,“让我睡一会。”
“爷。”
黄师爷真急了:“你,你看那,是不是一只手啊?”
洞府内,岩壁粗糙,多有裂缝破口,且四通八达。道路被门板隔断,组成地道一样的复杂网络。
其实我也是唯心主义,不想刨根问底。
万一再挖出什么“灯影”,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黄师爷却急了。
我们身前燃着篝火,劈了外面的悬棺当柴烧。火光黯淡,熏得岩壁黑红交融,一条手臂粗的缝隙里,边缘反光,赫然伸出了一只乌金手掌!
手指上钩,露出了指尖,隐隐探出墙壁几厘米,显得鬼鬼祟祟。
我一看,缝隙那么狭窄,真有粽子它也钻不出来。我太累了,压根没兴趣走近科学,既然粽子出不来,管它作甚。
黄师爷道:“睡之前,我看的真真的,那只手还在墙缝里,握着拳头,现在已经伸出来了。爷,怕有活尸呢。”
“有就有呗,等它出来了再说。”我打哈欠,翻身转过去。
黄师爷提心吊胆,又去告诉藏青禅师。
藏青禅师也是标准的唯心主义。
缝隙这么小,除非粽子开始减肥,否则出不来,不必理会。一路上遇见的诡异事还少吗?粽子算个蛋蛋。
黄师爷自讨没趣,离墙壁的尸手老远,缩在角落睡觉。
悬棺崖葬,不乏前代未腐干尸,早已成了虚壳,骨肉溶解,即使尸变也如烂泥一碰就碎。郦道元的《水经注》,就曾提起巴东一带,有悬棺僵尸,大多是些唬人的纸老虎,没有杀伤性。
我半梦半醒,顺着火光一看。
墙壁里的尸手已经能看见手掌,手腕纤细,还在往墙外扒拉。
我心道你这个粽子还真死心眼。
除非你减肥,否则别想出来。两侧都是岩壁,你还能开山不成?
又睡了几小时。
黄师爷那头不淡定了,连带藏青禅师把我推醒。
我一看之下,也是后脊发凉,再也睡不着。
墙缝里,那只乌金尸手已经没了动静。缝隙边缘,又伸出小一号,像婴儿的手掌!
大概有几十个之多。
手掌填满了缝隙,犹如千手观音,一个劲往外伸。
如此多手掌,好像缝隙里是个万人坑,塞了不知多少死人。瞧架势,还有尸手要从里面冒出,我开始担心岩壁会被挤破。
黄师爷道:“瞧吧,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我就说,粽子应该早早铲除。现在好了,它带着一家老小来找咱们。”
谢小雨拿出大藏贝叶经,这玩意镇尸绝对一流。
然而缝隙里的尸手并不买账。
我看了看,手掌怪诞,生着十几个指头,仿佛珊瑚树一般蔓延,且伸出的速度极快,明显不是人类了。
想起背包还有陈年糯米,我把糯米洒过去,按理说僵尸也怕。
缝隙内的尸手毫无反应。
噗!
一声清脆,竟拱开些许碎石。一条有八根手指的尸掌探出,手指夹着一根断裂竹简,朝我们伸过来。
啥意思?
我愣住了。
古墓粽子,有咬人的,有吸血的,有开天灵吞髓浆的。
我下墓多次,还是第一次遇见爱学习的粽子!尸手拿着竹简过来,提醒我们时光匆匆,要抓紧时间多读书、读好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