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除了“田亩租借”是从百姓根本利益出发之外,更有他的巨大威望。
百姓愿意相信,官员愿意推动,这放在一个王朝内部,是极其不同寻常的。
当然,正是从那时开始,夏元帝便对高卿云起了戒心。
尽管他身居高位,但却没有相应的荣誉傍身。
统一以来,赐爵封侯者不在少数,而恰恰最大的功臣高卿云没有任何收获。
也许会有人说,他都都已经位极人臣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但要知道,他带出来的学生,都封伯、封侯了。
后来,似乎为了给天下一个理由,夏元帝颁布了一道政令,非军功者,不授爵。
但实际上,昔日的旧爵,并无几人有军功傍身。
就更不必提,高家老二高行烈身上军功可谓傲视群雄,也没有赐爵的迹象。
想完这些,公输仇又有些疑惑,“那最后一人又是谁?”
一时间,他想不出,这朝堂上还有谁能够让父亲如此忌惮。
“南境有猛虎!”
公输良淡淡回道。
公输仇立马反应过来,是薛仲礼,对啊,他都忘记这号人物了。
但他有些不解,“父相,平南王府素有忠烈之美称,恰恰这种人,不是更好对付吗?”
“一个异性藩王,覆灭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何足惧哉!”
公输良闻言,笑着摇了摇头。
“如果说一个人忠烈,我愿意相信,但要说一个家族,世代忠烈,不仅我不信,你信吗?”他的话直击心门,让公输仇一愣,陷入思索之中。
片刻后,他才说道:“我也许会信,也许不信,全在有没有利益冲突。”
“是啊!”
“他忠不忠烈不重要,只要皇帝觉得他不忠烈,那你说后果是什么?”
公输良应声又说道。
从小在自己的父亲身旁耳濡目染,这些弯弯绕绕,他怎能不明白。
只要薛仲礼不是傻子,那么他就能根据夏元帝的脾性,估摸着自己的处境。
“如果,薛仲礼真的发难,这大夏确实难以找到能和他抗衡的存在,除非高家……”公输仇如此说道。
公输良对此没有评论,他对薛仲礼的忌惮,其实更多在于摸不清他的真实心理。
如果他真是个忠臣,这才是难搞的地方。
反倒是他若是反了,大不了再起兵戈,如何称得正统?
若他平南王府行那叛逆之事,就对不起那忠烈之称,就算将萧氏从高位之上拉下,又如何称得上正统?
真到了这一步,才是他公输良最想看到的局面。
扶持幼主登基,挟以制约天下,自古就有。
想着想着,一道脚步声让他的思绪重新回到现实。
公输仇也警惕起来,“父相,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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