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问得这么突然,这明显是话中有话啊!
许三刀正色道,“请老哥详细说个明白,三刀心中其实没底。”
“换句话说,你开天然居酒楼的底气是什么?”老太傅捋着胡须问。
“酒,肉。”许三刀脱口而出。
“肉再好吃,却次之。关键在这酒之一字。”老太傅没再卖关子,直接说道。
包间中,他、女夫子、萧九儿都是许三刀好友。而那苏花魁,那晚不是招了许三刀做入幕之宾了吗,今天还亲自来酒楼捧场了,那应该也是许三刀可信之人。
所以他直接说了。
许三刀洗耳恭听。
“世道并不安宁,官家对民间酿酒处于外松实紧的管控之中。小酒坊小酒楼官家放开了些,但大的酒楼,包括名门世家望族有酒坊的,都需报备。”
“乱世缺粮,而酿酒又会大肆耗费粮食。这便是官家所担心的。这仙人醉,依照老夫的判断,乃前所未见之酒,必为出世之新酒!此酒出,将开创酿酒行业之先河,必将风靡于天下,不想惊动官家都不行啊!而对酒楼同行而言,你这酿造秘法,一家独享,售卖一家独大,恐断同行财路,沦为眼中钉、肉中刺也。”
老太傅言之凿凿。
几人听得震惊不已,没想到酒楼业,有这么多门门道道。
而许三刀,则是听得脊梁骨发凉,全身冷汗直冒!
他真的想得太简单了,以为只要有独家配方,就市取材,就可以竞争于天下,财源滚滚而来。殊不知,他涉及的可是历代历国都会严格管控的盐、酒、烟等行当之一。
友有一老,如有一宝。
他真庆幸在这南朝新生之际,能与老太傅等相识于青楼,还结成了忘年交,而且还是对方主动的!
许三刀起身,认认真真地行了一礼,说道,“太傅老哥,三刀诚心请教应对之策。”
秦老太傅见他谦逊有礼,心中颇喜,便直言道:“以官制官。”
他压低了声音,“比如,云州城最有名的八仙楼,背后站着袁家;对面的富贵酒楼,也有钱家在背后站着。而袁家,钱家等,都为名门望族,甚而朝中有人。”
许三刀听懂了,这就是要他找个官方背景作依仗啊。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然后看向老太傅。
“呵呵,你这小子,想现学现用啊,可惜老哥是个假太傅而已,帮不上你什么忙。”
“假太傅?”许三刀迷糊了。
素琴女夫子在旁边接话了,“老太傅是原来梁国的太傅,上任不到一年,因各种原因被贬为庶民,流落到了南朝,在云州城当了书院的教授,大家都习惯叫他老太傅了。秦老是诗书名家,这些年桃李满天下,深受众人尊敬,连书院大儒都敬他三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说自己是假太傅。倘若是真太傅,哪怕是离任了的老太傅,那也肯定是门生众多,不会屈居于一城书院的。
这就难了啊,他到这南朝,到今日为止,认识的人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人脉一说,对他太遥远了。
许三刀皱眉沉思。
老太傅跟素琴夫子均微笑不语。
“呆子,当今皇室,皇帝姓萧。”那冷艳傲娇,喝茶旁听的苏花魁低声插了一句,似有深意。
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呐!
凭借融合的记忆和他许三刀的学霸级反应,他看向了萧九儿。
俊美的萧九儿脸皮一红,对着苏红袖哼了一声,“就你嘴快!怎的,三刀当了一夜入幕之宾,你就衷心向着他了?”
说得苏花魁俏脸羞红,想要反说一二,但想了想,沉默了。
“九儿,还请帮三刀出谋划策。”
许三刀察言观色,知道这关键在萧九儿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