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楼顶楼,楼主关千山正和一位简装女子喝茶长谈。
关千山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锦衣华袍,看起来颇为儒雅。而简装女子也有五十来岁,略施粉黛,柳眉杏眼,眉宇间藏着英气,年轻时绝对是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红玉,怎么样,这几日在云州城还住得惯吧。你从上京回来,还打算回去吗?”
关千山拿起茶壶,为女子添茶,笑着问道。
女子端起茶,轻轻喝了一口,摇了摇头,“我孙红玉既已卸甲,又如何回去,那朝堂之上,军旅之中,再无我之位置。这北地重游,倒是想起些年轻时的过往。在你这小住些日子,我想出城往北,去关外草原看看。反正现在无牵无挂,行走倒是自由。”
“你啊,终究是放不下他吧。他便是出身草原,你莫不是想去他的家乡看看吗?逝者已矣,睹物思人,又是何苦。再说了,关外战乱不断,在云州城,我给你安排个宅子,过过田园日子,安稳些。”
关千山劝道。
孙红玉闻言,眉间染上落寞,低头喝茶。
这时,侍女敲门,“禀楼主,许公子到了。”
二人对望一眼,收敛了心情,换上了轻松的笑容。
关千山开门,把许三刀请进了屋子。
看见许三刀还拎着一坛酒,心下觉得这年轻人不错,先喜上一分。
“许太白公子,还带什么酒来呢。你之大名早就在我天仙楼流传,往日却是怠慢了,快快请坐。”
关千山爽朗笑着开口,热情招呼。
许三刀赶紧见礼并尊声道,“见过楼主,见过将军。”
“呵呵,想来红袖已经给你做过介绍了。老夫关千山,这是孙红玉将军,号红娘子。这位是许三刀,在天仙楼扬名太白诗人。”
关千山热情介绍完,给他亲自倒了杯热茶。
许三刀谦虚了一番,这才坐下。
“楼主,将军,这是我带来的一坛天然居特产天仙醉,请二位尝一尝。”
许三刀拿过天仙醉,笑着说道。
他始终觉得见大人物,空着手去见不好,干脆拎了坛酒备着。
关千山也不客气,接过天仙醉,便打开了,顿时酒香四溢。
“这酒好香,比我天仙楼的春风露还香啊。红玉,尝一尝。”
说完,倒了两杯出来,要倒给许三刀,许三刀连忙摇手说不用了,他自喝茶。
酒花四冒,颜色晶莹,酒香怡人,喝在口中,又烧又烈,火热之后便是醇甜,回味无穷。
“好酒,对老夫口味!”关千山喝了一口又一口。
孙红玉泯了几口后,也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这酒浓烈,喝得人热血沸腾,让她想起了年轻时率兵驰骋沙场,纵横厮杀的时光。
那时候,她同将士们,尤其她的娘子军团,便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大力杀敌。
驰骋半生,赢得红娘子之名。
“好酒!”她渐渐红了脸,话也多了起来。
“许太白,好名,好诗才。那首木兰诗,老身非常喜欢。当日一听,百感交集。花木兰代父从军,女扮男装,南征北战,立功无数,回家复归女儿身。”
“老身虽不是替父从军,但也是女儿身怀男儿志,上阵杀敌,与花木兰感同身受。”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呵呵,呵呵。”她举杯笑了起来,真个是眼迷离,异常开怀。
“这木兰诗就是一个小故事我改成的长诗文而已,二位前辈喜欢便好。”
许三刀心下只能跟花木兰说抱歉了,就让你在南朝也成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吧。
“什么前辈不前辈的,在诗人许太白和这仙人醉美酒面前,便只有听众及酒友。”
“三刀,听红袖丫头说你六步成诗,既然你觉得花木兰只是个小故事,那可否当着红玉将军的面,现在作诗一首?”
关千山喝了一大口酒,期待地说道。
天仙楼楼主关千山,难道也是个诗词迷弟吗?
孙红玉也出声附和,请许三刀现场作诗。
固然,作诗助酒兴是常见的娱乐,但二人话中也带有点点考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