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朗刚刚折了一件护身法宝。
一枚古朴的青色玉佩,花纹繁复,内嵌一个小型的防御阵法。由钦天监的国师沈问亲手制作,亲近的弟子才能分得一枚,也是王清朗肉疼的根源所在!
事发突然,一时间,还能站在洞口前的只剩下陈松据,王清朗,以及不明所以的李余年。
其余几人不是已经倒地,就是再次退回到了树林里面。
陈松据这边惊魂未定,眼前突然一黑!
一个庞大的身影遮住了阳光,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已然近在咫尺!
只得本能地架起横刀,护在胸前!
然而并没有什么鸟用,一只几乎半个身子大小的利爪踏下!把他连人带刀,一起踩到了地面上!
一只兽指的指甲如枪尖一般,顶在了他的额头上!一条细细的血痕,顺着他的额头快速地流了下来,滴在耳旁的地面上。
眼前的景象,毕生难忘!
神兽低下头颅,正盯着他看!飞舞的龙须,尖锐的牙齿,甚至连麟甲上细小的花纹都清晰可见!
神兽眼神中的不屑,仿佛在说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陈松据面不改色,一脸正义地直视神兽的眼睛!不卑不亢地说道:“大遂立国百年,高祖皇帝,文帝两任先帝仁德!还民于休息并广施恩惠,百姓安居乐业,国力日益强盛!晚辈自知身份低微,但今日斗胆为万民的安危请命,虽死无憾!”
“呵呵,当真不怕死?”
神兽爪下不留情,指尖轻轻按下,顿时鲜血如注!
陈松据咬紧牙关,愣是一声都没有吭出来!
李余年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不知哪来的勇气,脚下迈步如飞,竟飞身窜了出去!一把抄起比几乎与他身高等长的横刀,双手握住刀柄,高高地举起横刀!
丹田一热,一股炙流游走全身!
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李余年高高跃起!一刀纵向劈出,竟划出了一片凌冽的刀光!
“当!”的一声!正劈在神兽的龙角上!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凝固住了!
李余年清晰地看见了神兽转过头来的眼睛中燃起一团烈火,冰冷的杀气瞬间锁定了自己!
他清楚地意识到,完了!一切都完了!
一团热气扑面而来!李余年的瞳孔中一个鲜红的火影迅速放大,熊熊的烈火劈头盖脸地向他扑来!
千钧一发间!
一条细细的黑蛇缠在了他的腰间,紧接着,黑蛇猛然间绷紧!他瘦小的身躯被黑蛇拉着极速倒退,勉强脱出了火海的距离!
王清朗一把接住李余年的身躯,按着他的头,跪在了地上,纳头便拜!大声说道:“小童无知,冲撞了前辈!我等愿意承其罪责,请前辈开恩!”
半晌,没有动静,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李余年跪在地上,对自己刚才的行为耿耿于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冲了出去。
“呵呵!好像这里就我一个是坏人!”
神兽见王清朗举止还算得体,便没再动手,松开了压住陈松据的兽爪。
“罢了,都起来吧!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吾并无恶意,借用贵宝的休整一番,自会离去!”
一枚红色的晶石缓缓地悬空飘来,停在了陈松据的面前。
“拿回去交差,当是我的租金了。”
神兽的眼神依旧冷漠,却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
陈松据接过晶石,入手微微发热,内里似乎有能量澎湃翻涌,绝非凡品!内心顿时思绪万千!想了一大圈,这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没有再迟疑,双手抱拳,作了个大揖!高声喝道:“谢前辈成全!”
李余年远远地看见了那颗红色的晶石,下意识地伸手捂了捂胸口,原来出自神兽麒麟!
一下子没办法消化眼前的信息,李余年的眼神有些直了。好巧不巧的,再次对上了神兽的眼神!
这是短期内,一人一兽的第二次对视了!
想想自己刚才那一刀,李余年不禁心惊肉跳!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怎的?砍了吾一刀,还要吾赔你座房子不成?”
神兽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余年,转身一个蹬腿,向远处的深山飞去!
众人身上的威压骤然消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陈松据精神一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心里默默复盘着今日发生的事情,真是在鬼门关的门口晃了一圈,又回来了!
但同时,总感觉今日的事情,透着一丝诡异!
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是王清朗的。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照不宣。
陈松据搭上手,王清朗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李余年还没从麒麟最后这句话的余味里反应过来,只是凭直觉,没有感受到太大的恶意。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李余年腼腆地低下了头,手不自觉的挠着自己的小光头。
陈松据稍加推敲,大致猜到了李余年与神兽的关系。
神兽砸了这孩子的房子,这孩子当时就在现场。要说渊源大概谈不上,顶多算是个近距离目击者。
一路行来,这孩子临危不乱,有胆有识,倒是与寻常百姓家孩子不太一样。刚才那一刀虽说不改变结局,但是赤子之心苍天可见!
今日之事能有这个结果,这个孩子也算出力不少,多半是个有气运的!
陈松据走到李余年跟前,微微俯身,正襟作揖,笑道:“大理寺陈松据,小英雄如何称呼?”
李余年内心小鹿乱撞,顿时乱了手脚!赶忙有样学样地深深作了个大揖,说道:“李余年,多余的余,过年的年!”
局促不安的神态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下山!”
刘松据吐出一口浊气,浑身上下顿时神清气爽!大手一挥,意气风发!
下得山来,已是傍晚,正赶上夕阳西下。
这回骑马可就威风多了!
李余年在前,马三在后,同坐于马鞍之上。火红的晚霞挂在天边,映得李余年的小黑脸泛着喜人的红光!
临近村口,前面等着一群人。
为首的是县太爷和大理寺的两个主簿,站在他们背后的是当地的村民。
刘婶抱着二丫,踮着脚尖儿,正焦急地向这边张望。
二丫眼尖,远远地就瞧见了李余年,奶声奶气地叫了起来:“是哥哥!哥哥骑大马!”
刘婶定睛一看,可不是!队伍中间与一个壮汉同骑的,正是李余年!
悬着的心,这才算是放了下来!
两队人马交接,县太爷听闻今日便可以结案后大喜!没想到此事能办得这么顺利,来前还忧虑颇深。这事要是办不好,丢官事小,还有可能背上黑锅丢了性命!
不多时,陈松据交代妥当,翻身上马。朝着人群拱手,行礼道别。
李余年在人群中抱拳作揖回礼。
“凡有房屋损毁者,到刘县尉处报备,由县衙库银出资重建!”县太爷高声宣布道!
哄!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竟还有此等好事!
村民纳头便拜,高声齐呼:“青天大老爷!”
县太爷捏着山羊胡,脸上笑开了花儿,表情十分的受用!
李余年目送陈松据,王清朗等人陆续地离开。
回想今日的所见所闻,心头思绪万千!平淡的人生仿佛被打开了一扇大门,大门里面的世界光怪陆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却又那么的令人心神向往!
呆立半晌后,李余年收起飞到九天之外的思绪,从怀中摸出一本只有几页的小册子。
这是一册制式印刷的拳谱,多见于军旅,市面上并不难寻。全册只有三式:崩,劈,挂,外加两页介绍呼吸法门的文字。
唯一不同的是,每一式的旁边都有几行小字,是陈松据对这三式的批注。
陈松据倒没什么其他心思,在山上,他看见这孩子眼里有光。遥想自己当年第一次见到师傅的神仙手段时,大概也是这幅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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